紫珠不明所以:「女郎說什麼?我這就去請方府醫過來給您瞧瞧?」
她擺了擺手,「不用,我無礙。你先出去吧,有事我自會喚你。」
紫珠聞言,也只得應命而行,將屋門也輕輕關上,生怕寒風入了屋,再讓女郎身子不爽利。
溫綺羅望著鏡中的明艷美人,那雙未經世事地杏眼似剪水之眸,秀頰玉瑩,眉眼清雅葳蕤自生光彩,光華流瀉,冰姿玉骨,正是年方十四,頗具盛名的大將軍府二娘子。
前世陰差陽錯,與那光風霽月的狀元郎沈宴初結為怨偶,可惜所嫁非良人。
哪怕後來她敬公婆,敬夫君,主管府內諸多庶務,拿著自己的嫁妝鋪子給夫君打點,走動人脈補缺繁幾,扶他一路青雲直上,也不曾落得半點溫情。
在溫府滿門獲罪後,沈老夫人以招了邪祟為由大義滅親,親手將她送至大理寺,溫綺羅只落得個連坐入獄,一紙休書的荒唐下場。
直到死前那一刻,她才看清暗藏朝中的詭譎雲涌,那位高於頂的又是什麼心腸。
自己雖是長於權利貴胄,身負血海深仇,卻肖想市井話本里的舉案齊眉,當真怨不得旁人,這苦果是她自得的。
「沈宴初,重來一次,可還會別來無恙?」她望著窗外的日光淅淅瀝瀝地灑在自己稚嫩如蔥的指尖,感受著新生的生命,這一世,一切都還來得及。
前世她被困後院,得到的最後關於溫家的消息,便是長姐跟隨大夏四王爺叛國身歿,英勇一世的爹爹溫長昀鏖戰疆場,卻身首異處。數百口旁系血親,家中奴僕在大將軍府被按上通敵之罪後,被迫了結自戕。
而這些,都與沈宴初脫不了關係。
若不是自己所託非人,若不是自己無心被人算計,又怎會攤上這門「上上等」的親事?
不自覺間,指甲已深深嵌入掌心,她卻渾然不覺疼痛,這痛楚不足她心中萬一!
上蒼垂憐,今生此世,若她是人,那就是提劍誅殺他沈家滿門的人,若她是鬼,也會讓沈宴初粉身碎骨,魂魄世世代代不得超生,以慰溫家數百條九泉之下的亡魂!
門外的紫珠見溫綺羅遲遲不作反應,不知發生了何事但依舊出言提醒:「女郎,大娘子此刻正在偏院中候著,女郎既是醒了,奴婢可去喚大娘子前來?」
溫綺羅應了聲,眉宇間卻未舒展半分。
上一世長姐溫詩河代替自己,被選為宗室貴女,和親大夏,成為看似風光的四王妃,可夙朝上下誰人不知,這親事空有榮耀,大夏四王爺…是奪嫡之爭中的末端之流,難以善終。
臨上花轎前,溫詩河怨毒的眸光直達眼底,令她不寒而慄。
父親向來是偏疼她的,也讓她始終活在大將軍府的羽翼下,渾不知事。送親一別,幾年再無音訊,直到夫妻二人的噩耗從邊疆傳來,無疑也推動了溫家走向了滅頂之災。
若是自己能重生一世,那長姐呢?
第2章 雙姝並蒂蓮
這時,門口走進一個身著長身齊胸蘭繡鳥紋襦裙,外加銀絲白披帛的女子,盈盈春水伊人,水漾生瀾之眸,雖不及傾城,仍不失為冷艷脫俗的佳人。
溫綺羅不帶任何感情,那雙鳳眸直勾勾地瞧著溫詩河,瞳眸漆黑愈發濃重,生生讓剛跨進門的溫詩河不寒而慄。
溫詩河眉宇微蹙,端的是一副清遠之態,「早就聽聞二妹病了,都是我不好,現在才來探望二妹。」
當真是,字字懇切。
溫綺羅面對此時溫詩河的示好,只覺寒毛倒豎,彷佛想要穿透溫詩河的皮囊,看穿她的心思。
只是下一秒,她恍然想起在溫詩河的親事定下之前,溫家姐妹的確十分親近,若是露出什麼端倪恐對自己不利,適才斂去眸中的風起雲湧,莞爾道,「無礙,阿姐記掛著我便好。」
「二妹這病生的離奇,近日可有何異處?」溫詩河狀似關切。
「我也不知,大夫瞧過了,並未有什麼異樣,想來還是身子骨弱了些,不打緊的。」
溫綺羅對前世這場突如其來的急症記憶不深,現下未覺身體有什麼不適,含糊應兩句想就此揭過,畢竟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
「那二妹如今可好些了?需不需要換些法子細細瞧瞧,確定不落下什麼病根才好。」溫詩河邊說著,邊用餘光睨著屋內的女使們。
溫綺羅見狀,對長姐的舉動也有揣測,故而試探道,「現下已爽利多了,無需麻煩,只是在家待的時日久了有些煩悶。索性快到女兒節,到時要隨父親去蘭州府祭奠,倒是能出府走走。」
溫詩河看溫綺羅確實不見病色,也不再在此事上多作口舌。
每年七月,溫家雷打不動的慣例便是要帶著溫綺羅去蘭州府的江家小住幾日,意在祭奠曾對大將軍溫長昀有過救命之恩的江副將一家。溫詩河幼時也想跟著去,可父親卻對她冷了臉,自此之後溫詩河也甚覺這父親是二妹的父親,而非自己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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