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胎又一次故技重施,林南音這回肉身又無劇毒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待他的尾巴將她徹底纏繞之際,她左手以手為劍刺入魔胎蛇尾當中,右手則抓住火精劍將蛇尾一劍斬斷。
這一切都發生在霎那間,而她和魔胎之間沒有空隙,魔胎就算是鑽入虛空也無法將她徹底擺脫,因此這一劍斬得十分順利。
眼看魔胎蛇尾掉落,林南音剛心喜找到了對付魔胎的辦法,卻見和她左右連接在一塊的巨形蛇尾猛然炸成一團漆黑的泡沫,與此同時她整個人也被拉扯著墜入了泡沫之下。
泡沫之下是無盡的虛空深淵。
匆忙中她將火精劍從走,再扭頭,看到癒合的虛空之外受傷不輕的魔胎正朝著她露出一抹笑。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當中。
任何生靈一旦進入虛空,下場只有一個死亡,沒有任何例外。
她知道,火精劍也知道,火精劍猛然要躥回來救她,可魔胎拼著被火精劍穿胸的危險也還是將它給攔了下來,徒留林南音被虛空徹底吞沒。
感受著周圍虛空之力對自身肉身的撕扯,林南音二話不說立即施展燃元大法強行將自己的修為提升到渡劫之上。渡劫之上的修為對虛空之力的抵抗力增加了不少,那股子被撕裂的感覺也緩和了許多。
因為這具是新肉身,她不敢太冒進,只感一點點價碼。就算她再小心,肉身還是不可避免地迅速皮開肉綻,鮮血很快將她的衣衫浸透。
好在這傷勢只是看著恐怖,實際在肉身撕裂時丹田內湧現的精純靈力會迅速將傷口修復。只是隨著燃元大法的價碼,那些被修復的傷口又會被重新撕開,林南音除了肉身疼痛之外,性命威脅暫時沒有。
而這種肉身之痛是她過去幾千年早就習慣了的,這會兒也不覺得難以忍受。
林南音盤腿坐著,衣衫上的血跡濕了又乾乾了又濕,一遍又一遍。
還不等新的肉身適應燃元大法,那廂虛空之力對肉身的消損也已經開始。
虛空就像一把磨盤,不將掉入其中的生靈碾碎就誓不罷休。超越渡劫境界的修為只能抵抗一時,要想在虛空之中來去自如,要麼已經飛升,要麼得有特殊的造化。
飛升林南音暫時夠不著,但她覺得飛升修士在飛升成功後就不會再畏懼虛空,很可能是飛升雷劫的功勞。換而言之,飛升之前的修士還達不到不畏懼虛空的程度,飛升後便行,很有可能雷劫同樣也是鍛體的機會。
只是個鍛體機會太過危險,能活下來一切應有盡有,活不下來只能一命嗚呼。
林南音不敢賭,所以她更傾向於在飛升雷劫之前就將肉身給修煉到極致。
原先的肉身她已經利用燃元大法和心火給煉體到了極致,世間近乎再無她提升的可能。後來她去蒼羅猜測魔胎對虛空的掌握異於常人,那時心中便生出一個能否藉助虛空將自己的肉身打磨到極致好用來應對飛升雷劫。
當時這個念頭她也只是一閃而過,後來隨著和魔修的交手,她覺得若是虛空能殺人,魔胎肯定會想方設法將她趕緊沙漠,包括但不限於將她送入虛空,讓她屍骨無存。
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
可真掉入虛空她反而不慌。她的玉佩空間還有第二枚回生丹,或許她可以好好抓住眼下的機會。
飛升修士能在虛空之中行走,那就說明每個人都會有到達這種程度的機會。她只要不死,虛空同樣也會臣服。
拼著這股勁,林南音始終咬牙支撐著。肉身受損她就用靈力去修復。還別說,不知道是因為回生丹的緣故還是怎麼,她現在的肉身自愈能力遠超從前。只要有靈力,無論是撕裂的經脈還是被消損的肉身都能重新生出。
受過傷的地方再長處血肉時會變得更加堅韌,林南音的肉身同樣也是如此。
血肉長出又消失,消失又再長,一輪接一輪,這比林南音從前所經歷的任何一回『脫胎換骨』都要徹底,她身體最虛弱的時候幾乎就只剩半口氣含在嘴裡,只要那半口氣吐了出去,她要麼回生丹凝魂重生,要麼就只能進黃泉與故人相見。
林南音不想死,好機會哪怕臨近昏迷她都用意志強撐著睜開眼睛。哪怕這時她已經痛苦到神智不清,眼睛睜著也都瞳孔渙散、雙目無神。
大概是付出真的有回報,在數次與死亡擦身而過後,林南音的肉身終於不再淌血,虛空對她的撕扯也越來越弱,直至後來她遊走於虛空如臨尋常之境。
她成了能在虛空中存活的例外。
那魔胎以及被他吞噬或者吞噬他的那個存在呢,他們又是否能和她一樣在虛空中生存。
林南音覺得應該是不能的。若是可以,大地神祇不至於被困在這裡,只能依靠這片空間的生靈們招來仙靈之氣修復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