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一眾正在救人的修士剛鬆口氣,卻又愕然發現那被斬斷的山體很快重新癒合。
這個結果也在林南音的預料當中,她的本意也主要是為減緩大地對生靈的吞噬。山影被斷後,地面的震顫停止了片刻,隨著山影的癒合,吞噬血祭才有繼續。
因為林南音的阻止,下方的修士們全都有了喘口氣的機會。被吞噬的修士抓緊時機從地下飛出,還未被吞噬的修士則拼命將還未身死的凡人從深淵中拽去。
見這方法有效,林南音又是一劍揮出將山影斬斷,繼而劍指魔胎。魔胎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等他在出現時人已經來到林南音的身後,手中長笛直插她的心臟。
林南音早有應對,長笛即將觸碰到她身體的那一刻,火精劍擋在了長笛前。「噹」的一聲靈光四濺,肉眼可見的濃郁靈氣瞬間朝著周圍盪開,哪怕是渡劫修士都被推至十步開外,其餘的修士則更不必說。然而火精劍剛擋住林南音的後背,前面卻從虛空突兀地探出半截玉笛朝著她的面門襲來。
一切都太快,林南音閃避不及,只能任由長笛穿身,她手則選擇揮劍。實際長笛沒能做到這點,因為她的肉身實在太過強橫,長笛在碰到她面門的那一刻因為破不開她的肉身只能被被生生止住動作,也是這時林南音手裡的火精劍已砍至長笛上。
同樣的相搏,長笛沒能刺入林南音的頭顱,而火精劍卻抓住機會將長笛給狠削掉了一截。
這一刻,前面一直表現楚風輕雲淡的魔胎終於臉色一白,一口血噴向了林南音。
看他這樣林南音就知道自己賭對了,這長笛就是他的本命武器。現在本命武器斷成兩節,他連假裝沒有受傷都做不到。
迅速閃身避開他噴出的鮮血,林南音已經繼續揮劍斬殺魔胎。超越渡劫大圓滿境界的劍術,哪怕對方可以操控虛空,可在絕對的速度和劍意面前,他還是連連中招,不過片刻就已經渾身是血,身上沒幾塊好肉。
就在林南音繼續乘勝追擊時,眼前的魔胎突然衝著她露出一絲笑容。林南音尚沒品出他這笑容的意思,就見周圍景物化為陣陣虛幻遠去,只留她一人站在原地。
「你的這具肉身我很喜歡。」魔胎一抹嘴角的鮮血,看著林南音的肉身帶了絲貪婪。他將手裡的長笛一丟,抬腿走向了林南音。
林南音當即動手,然而她周圍的虛空會自動劃開裂縫,她的劍氣最後全被虛空接納,根本傷不了魔胎分毫。與此同時,林南音也感覺有什麼無形的、看不見摸不著的觸鬚從她的腳下一點點朝著她全身纏繞。
隨著觸鬚一點點攀附她的身體,她那幾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劃破的血肉正被一點點包裹。
「這是什麼怪物!」林南音憤怒掙扎她揮劍斬斷那些無形觸鬚,然而被斬斷的觸鬚下一刻就有會繼續纏上來,讓她受制的越來越嚴重。
「這怎麼會是怪物。」魔胎已經走到了林南音的面前,他伸手就要觸碰林南音身上的皮膚。她的皮膚異常的堅韌,連他的本命靈器都破不開,這樣的肉身讓他非常感興趣,「傳聞中煉體到極致之人,身上的每一寸血肉哪怕是最極品的靈武都破不開。我殺掉的大修不少,卻沒一個能修到這種程度。北音老祖,你身上的驚喜還真多。」
在魔胎即將觸碰到林南音皮膚的那一刻,火精劍猛然出現切斷了他的三根手指。林南音則趁機遠遠退開,可無論她怎麼掙扎,卻始終逃不開纏住她的無形之物。
「別掙扎了。」魔胎將斷指放在唇邊輕吮,血液染紅了他的唇,讓他的面容多了一絲說不出的陰邪,「半聖的肉身是最好的祭品。上一位半聖軀體讓我成功進入渡劫,現在希望你能給我驚喜。」
在此處徹底與世隔絕的空間裡,林南音半邊身體都被密密麻麻的無形觸鬚包裹。她的肉身開始消融,蘊含著的磅礴靈力被觸鬚大口大口吞噬。
期間林南音使用了各種辦法,無論誰符篆還是靈器,沒有一樣能讓她逃離出觸鬚的吞噬。哪怕她使用破空符或者傳送陣,整個人都沒入了虛空當中,都能被觸鬚從虛空中拽回來。
各種辦法嘗試無用,林南音只得選擇最笨也是威力最大的自爆。
可在她剛表現出這份意圖時,她的自爆就被打斷,到這時她的腳趾已經消失。
大概是她的肉身防禦已破,在腳趾消失後,她身體其他地方的消融速度便加快了不少。她用力揮著火精劍,可火精劍也阻止不了一切的發生。她的大腿、胳膊、腹部一點點小事,最後是頭顱,觸鬚將她全身包裹,死亡的陰影將林南音徹底籠罩。
等全身骨頭以及內臟都消融時,林南音渾身一輕肉身已亡,只剩下神魂。她的元嬰若在百年內沒有尋找軀殼,就會真正死亡。即便她運氣好能成為鬼修,修為也會徹底散盡,一切都從頭再來。
原來死亡是這種感覺。
和當初心魔幻境所體驗的感覺一個樣,失去肉身的感覺不是很好。
那觸鬚還要纏上林南音的元嬰,只是這一回元嬰停在原地沒動,那觸鬚卻怎麼也沒能碰到她。
正享受血肉供養的魔胎在發現觸不到林南音的元嬰時便也察覺到不對,他伸手,卻發現他的手和金色元嬰之間似乎一直有一道無形屏障隔在中間,讓他怎麼也抓不住元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