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爛老頭神色微怔,想起往事,他良久無言。
黑袍老者卻最看不得他這般,但他也懶得理會,乾脆起身飛至那即將把谷內所剩最後一株九階靈藥給挖走的女修身前,「鏟下留藥。」
林南音手裡的玉鏟已經接觸靈藥的根系,聞言手停了下來,看向來人:「我還以為我將這座山谷給挖空了都不會有人來阻止我。」
這些天她得了不少好藥,全是□□階的高階靈藥,其中不乏回生丹所需靈藥,可謂收穫頗豐。
「難得有人族後人突破至渡劫,這些當是我們的見面禮,你想取便取。只是你面前這株不能用玉鏟,得用金鏟。」黑袍老者說著已在林南音對面蹲下,自顧自取了把金剷出來,開始仔細刨開那株靈藥周圍根莖邊的泥土,「老夫姓謝,謝無夢。聽聞你姓北?」
「是。」很意外他是來幫著鏟藥的,林南音盯著他挖藥的動作,「前輩這手法挺嫻熟,莫不是也是丹修?」
「我不過是被使喚著挖多了而已。」謝無夢卻沒繼續延伸藥的話題,反而是問起林南音其他的事來,「你應該是從梁都活著走出來的修士吧。」
突然被提及梁都,林南音臉上表情沒多大變化,「為何這麼說。」
「猜的。」
「哦。」那些事已經過去,林南音也無權指責他們當初為什麼不去幫忙。她自己當年若不是親友都在,只怕也已經跑了個老遠,「當年幸虧第一前輩力挽狂瀾,不然恐怕再多的人命恐怕都填不止。」
「她是很厲害。」
這話反而讓林南音有些許驚奇,「你認識第一前輩?」其實這有點像是廢話,算下來他和第一佳人是同個時代的人,會有交集也不是沒可能。
不過謝無夢接下來的話還是讓林南音再次咋舌,「怎麼不認識。我被她打過。」
「……」
本以為沒有交集的兩個人竟然從前還有這樣的往事,林南音難免生出命運縱橫交錯之感。
驚奇過後,林南音便聽自己道:「前輩有後悔過當初沒去梁都嗎?」
然而謝無夢在將手裡的靈藥完整挖出遞到林南音手上時,卻道:「我們救不了所有人。我已經兩萬多歲了,這一路走來看到過太多的慘劇,梁都魔脈不是唯一一樁。
我三百歲的時候曾遇見魔修屠城。當時城中三十萬百姓,只要魔修一個念頭就會一夜之間全都化為枯骨。我當時修為不高,但還算年輕氣盛,明知道不能莽撞,最後還是拼著命去了救了人。代價是修為大跌,天才隕落。
後來一千歲,見妖獸爆發獸潮;
一千五百歲,魔修崛起,我們所在的那片大陸淪為魔地,整個大洲生靈塗炭。到三千歲那年這些魔修才被剷除,可在我三千八百歲那年時,魔修殘黨又捲土重來。」
「開始的時候但凡我遇見的不平我都會相助,可後來世間總有不平事。不是今日你壓我一頭,就是明日我壓你一頭。每一次的風水輪流轉必然會有人死。可在死亡之後,又會湧現一批新的人。」
「這種事遇到的多了,那種救世的心也就淡了。天地若是熔爐,我們每個人便都是熔爐中的沙子。苦難、波折,或許是每個人必經的修行。梁都的魔脈在我看來也是一些人的歷練場。若是他們都挺了過來那肯定收穫巨大,若是挺不過來,只能說時也運也。」
「至於你說的後不後悔,我選擇了便不會後悔。」
靈藥採集完畢,人也見上了面,剩下的便也是要商談的正事。梁都再如何,那都已是很遙遠的過去。現今的任何情緒對永遠留在那裡的人都沒有意義。
林南音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在接過靈藥後從善如流地將話題轉去了溪山小境一事上。
這邊擺攤老頭也來到了他們身邊,三個人湊在一塊商量起了解決辦法。
「你要將溪山小境的弟子救出來,最以絕後患的便是將火鳳一族全清光。」謝無夢道,「要斬草除根一個不留,鳥蛋都不能漏掉一個。火鳳一族一共三位渡劫,我們小孤山傾巢出動,加上你,再加你請的海獸援手,足夠對付火鳳一族。但渡劫修士一旦動手,就很難遮掩動靜。而且屠族也很容易觸怒霧域中其他妖獸。」
「這麼說此法行不通?」擺攤老頭道。
「也不是不行。我這還有一些從前的陣法,可以隔絕動向。若是我們的人足夠多,火鳳清得快,悄悄進梧桐谷再悄悄離開,也能做到不留把柄。只是難度很高。搞不好有個渡劫自爆,別說霧域,到時候五陸八海都得跟著亂起來。」
渡劫修士一旦自爆,霧域就別想要了。
霧域又是妖獸的地盤,那他們這些始作俑者自然是和整個霧域為敵。
光這一點,暗海肯定會第一個不答應。
「照你這麼說豈不是沒救人的機會了?」擺攤老太白眼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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