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為驗證她的說法一般,接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個人所逸散出的靈力逐漸增多。幾乎每推遲十日,潰散的靈力就多出半分。
在無進有出的情況下,哪怕修為再高的修士也頂不住這樣沒有期限的消耗。
於是開始有人提議與其這樣被拖死,不如直接對魔脈動手。
頂在最前面的大修們究竟做的什麼決定林南音不知道,因為『陳晚池』又來糾纏她了。『陳晚池』總會在她鬆懈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給她致命一擊,但巧就巧在林南音的劍法不比她差,再加上現在她們兩人修為相差無幾,『陳晚池』的偷襲大多都在做無用功。偶爾在林南音的手裡『陳晚池』還會吃一點小虧。而林南音在多次將她的肉身砍斷後見識到了幻眠所說的『重新癒合』。
『陳晚池』現在確實如同不死之身那樣殺不死,無論她受多重的傷,她都會很快癒合。
林南音不知道緣由是什麼,在多次試探無果後,她選擇了跟在幻眠身後避開陳晚池。
有人罩著,『陳晚池』大概是有了忌憚,她不在對林南音下手,但林南音這邊卻聽千變化他們已經商量好用血祭之策。
所謂『血祭之策』是他們尋遍所有秘法,最後從星域那邊挖出來的鎮壓魔脈的秘術。這個秘術說起來也有前人用過,當年長生宗最後就是用的這一秘術將仙罰之地封印在地下三萬年,代價是整個宗門無一存活。
或許當時死的不止是長生宗一門,還有更多的不留名姓的修士也在那時候一併死去。
現在回首看從前,時間好像又進入了一個新的循環。
只是現在的魔脈還會是從前的魔脈嗎?這『血祭之法』又是否還能繼續頂用?
這些答案無人能給,可現在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每一日大家體內的靈力都在流逝,誰都知道,若不趁著現在還能動手的時候動手,再拖下去大家指不定都會變成待宰的羔羊。
「只有這一個辦法嗎?」林南音私下問晏溪。
晏溪給予的回應是:「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
「第一佳人什麼時候出關?」得到稚青前輩傳承的她好像成了最後的希望。
「不知道。」晏溪讓林南音別太擔心,他語氣輕鬆道,「有可能第一前輩得到傳承後會踏出最後一步呢。」
最後一步,那不就是飛升成仙。
有可能嗎?
想到第一佳人的天賦和心性,林南音腦海中掠過她所知道的所有人,發現如果真要有人飛升,第一佳人還真有可能是概率最大的那個。
「始樹的主人是距離我們最近的飛升者,傳聞飛升便是成了仙。仙又是什麼?」林南音問,「它能讓我回到過去嗎?若我回到過去,從前認識的人還會不會是他們呢?」來自未來的河流流回了時間的上游,那原本既定的軌跡有可能隨之改變。擁有不同經歷不同記憶的人還是同一個人嗎?
「原來時間殘酷在這啊。」哪怕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好像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過的既定命運。
面對林南音突如其來的沮喪,晏溪伸手彈了下她的腦門,「若我們早出生五千年,或許還真要面對這樣的煩惱。但現在我們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怎麼活命比較好。如果第一佳人不出現,血祭之策是所有人都會死。」
額頭的痛感讓林南音立即從剛才的情緒中抽離出身,她同樣反手給晏溪腦門來了一下,「我要怕死我就不會是本體出現在這。」
其實現在回過首想想,或許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了這將是一道難過的關卡。想提升自己是真,但更多的還是想同晏溪和陳晚池一同度過這一關。
「有青葉在,你就算本體藏身在某處也會被她挖出來。」晏溪道,林南音承認這話也的確是真的,「行吧,逃不了那便不逃。指不定這關過了,下一個飛升的人就是我呢。」
晏溪聞言只是又給了她腦門一下。
他們倆私下聊得開懷,仿佛一切事情都會迎刃而解。事實上,千變幻他們在決定用血祭之策後便開始了一系列的籌備。
沒有人想死,有修士得到這消息後扭頭就跑,不想參與,也不想為了別人獻祭自己的性命。儘管千變幻他們說只要順利將魔脈重新封印,那大家就還有一線生機不會死。但信這話的人不多,大多數人都還是有自己的小九九。
林南音看到這些的時候又想到了容潮光。
她從前覺得容潮光一心想為宗門報仇,所以才一腳踹翻了談判席,引狼入室來對付星域。現在看來她倒覺得是容潮光早就意識到現在的人已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走前人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