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差不多珍珠大小,林南音拿在手裡一感知,裡面包裹著一團透明的液體,那液體裡面蘊含的靈力堪比一株靈草,而且還是罕見的冰屬性靈力。
這算什麼?風的饋贈?
「這東西商人的收價是多少?」林南音問。
「一斤糧一斤冰珠。」講東西放好的店主搓著手出來了,他的手現在取下了皮套,露出裡面凍裂的傷口,老闆娘正心疼地為他上著藥,「冰珠沉,幾枚就有一斤,我這次帶回來的那些差不多有個百斤重,能換百斤大米,夠我們吃上一個月了。」
這東西若是送去雙星洲,一枚都能賣個一百斤。
那些商人分明是欺負他們不識貨,使勁地壓著價收;而山包里的這些人也樂天知命,能吃飽就很滿足,並不在乎這東西有多貴重。
拿著冰珠在手裡把玩了片刻,林南音又問道:「這冰珠你們吃過嗎?」
「吃過,我們山包里的每個人都吃過,但是咬不開。」店家道,「我們也想讓外面來的那些商人弄個給我們嘗嘗,可惜他們不讓,說他們也打不開。但我看得出來,他們在撒謊。」
他們確實在撒謊。
冰珠外表那層冰普通人打不開,但修士一定可以。
這是擔心山包里的這些人在發現這冰珠裡頭的靈液不肯再低價賣給他們嗎?
可惜她也不知道這裡面的靈液究竟如何使用,「他們什麼時候來?」
「這沒個固定的,有時候兩三個月就有人來,有時候要半年,反正我們一般都會將食物囤在一年以上,這樣哪怕他們來得晚也不會餓死。」
「那你們就沒想過自己拿這些東西去外面同人兌換?」林南音問。
「有嘗試過,但太遠了,路上有可能有兇手出現不說,就算去了外洲,也賣不上什麼價格。除非真的快餓死了,不得不離開,不然沒必要去冒險。」
林南音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因為那詭異的風,林南音不好貿然再進草原,就暫時在山包里住了下來。
冰原很寂靜,特別是在深夜的時候,萬里無人的空曠感覺隨著風自山包上空掠過。林南音奇怪的是,在草原上竟然看不到星空。
一開始她以為是天氣的緣故,但一直到下一場詭異的風來臨,她都沒有看到月亮,哪怕白天的天氣再好。
第二場詭異的風仍舊在山包三里外的地方刮過,這次外圍的暴風雪要大一點,林南音好看到有什麼動物被風雪席捲著砸在了山包的外牆上。
她站在半空中,平靜地看著那風自東方起,再消失在西邊。
風一過,山包里的人們再次出發,然後又在第三天趕回家園。
在這個地方沒有四季,一切的活動範圍都繞著那詭異的風而來。風起,他們就躲,風停,他們就出門。周而復始,不知疲倦。
到第三場詭異的風來臨時,林南音決定去試試那風究竟怎麼回事。
她沒有貿然全身上前,而是站在風的邊緣,用靈力裹滿手指朝著風伸了進去。
一觸碰到那風,林南音就感覺自己的靈力在迅速潰散,因為她靈力源源不斷,風遲遲沒有接觸到她的手指,但她可以確定,這風如果深處威力越來越大的話,只靠著她的靈力她一定走不進去。
慢慢撤掉了手指上的靈力,在靈力徹底消失的瞬間,林南音就感覺手指上的皮膚火辣辣地疼,若非她肉身還算堅固,這會兒手指恐怕就只剩白骨。
一直到手指鮮血淋漓,林南音這才收了回來。
但很快她就又了一個新的想法。
這回她換了一直手,將整個手掌肉伸進了風中。
無數鈍刀割肉的感覺從手掌傳來,很快她的手上上面的皮膚變得殘破,鮮血飛快冒了出來。
林南音這才將手收了回來。
帶著兩隻受傷的手回到客棧,她用體內精純的靈力讓傷口逐漸癒合,不過被風颳過的地方還殘留著難看的疤痕,怎麼也祛除不掉。
不過林南音並不在意這些,只要傷口能癒合就好。
傷口一般在癒合後,新長出的血肉會更堅硬。
詭異的風帶來的冰珠證實這片冰原的靈力並沒林南音看上去的那麼稀薄,或許就在草原之中有她想要的東西。她想進入冰原,又不想冒很大的風險,那一點點將肉身錘鍊成不懼怕風的存在似乎是個最穩妥的辦法。
在這次傷好之後,林南音便等著下一次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