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音也向他們打聽十八里坡在哪,她若是要去該如何走。
可能是十八里坡離這真不遠,她這一問還真有人知道,當即給她指路如何如何走。
一場雨過,眾人衣物已經烘乾,人也吃飽喝足,他們相互告別後便各奔東西。
這一場突然的大雨,這一次偶然的相逢,他們將來會忘了今日曾碰到過誰,卻不會忘記今日那堆給人溫暖的火。
林南音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盡,才撿起篝火中一塊未燒盡的木炭,同老丈告別。
雨過天晴,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這回感受到了真切的暖意。
茶棚里給她指路的人說她一直往東走,就會看到一條河。渡河之後再往東走五十里,就會到一個叫泉水村的地方,而泉水村邊上五六里外就是十八里坡。
林南音興致勃勃一路往東走,兩天後,她果然看到一條河。
那河邊有個渡口,渡口處人來人往很是熱鬧,而河裡有好幾條載客小船,估計都是帶人去河對岸的。
看到這充滿人氣的渡口,林南音不由得想到從前在某處看到的渡口,那裡荒無人煙,野舟自橫,渡口腐化,只余荒草中的枯骨。
現在熱鬧的渡口又出現了。
不僅僅是渡口,這一路走來路邊都有了人煙。
上船、渡河,往東再走五十里,林南音終於來到了十八里坡,也喝到了路上那位陌生大姐推薦的松花釀。
這酒的確香醇,撫慰了她顆孤寂已久的心。
第175章
雲海奇觀
「老闆你這酒好。」林南音覺得好就夸出來,然後她就見老闆臉上有一絲掩不住的自得。
「我家這酒喝了就沒人說不好,有些人出門走親訪友都會特地繞到我這打上兩斤去送人。」看的出來店家十分得意自己的手藝,「以前也有大商人來邀請我去東落城開家店,但我開不來,酒沾了錢就成了一門生意,俗。
這酒只有我能釀成這個味道,我兒子孫子都釀不出來。店呢,我就開在這,有緣就能喝到,無緣也莫強求。」
「那我很榮幸能成這酒的有緣人之一。」林南音道,「老闆,你再給我打個五十斤,我有幾個朋友,我也想讓她們嘗嘗這酒的滋味。」
「成。」店家酒是管夠,不過他見林南音空手一人,也沒個車馬之類的東西,不由問道:「這五十斤可不輕,你可提的動?」
「怎麼會提不動。」林南音取了個當場的空間石捏了個玉色酒壺,然後將酒缸對著酒壺倒酒。
那酒壺看著不過巴掌大小,看上去裝個一二兩小酒就會滿,但林南音提缸酒一倒,縱使店家瞪大了眼睛,也沒見那酒壺裝滿。
一直到一整缸酒全部告罄,酒壺的壺口才顯現出琥珀色的酒液來。
店家看到這裡,哪還不明白眼前的女子非尋常人。他有些激動,但更多的是對自己手藝的自豪,「老朽我賣了大半輩子酒,生平還是頭一回見到仙長的神異,實在是大開眼界,妙極妙極。多謝仙長讓我這山野村人長這番見識,你且稍等,我也贈你一樣好東西。」
說著他回了後院,不多會兒就取了個上面泥巴未盡的小酒罈回來,「這是我初學釀酒時藏到地下的第一批酒,如今埋有五十年,仙長拿去路上喝。若日後遇到神仙釀藏,仙長看看是那些酒好還是我的酒好。」
「好,」林南音答應道,「日後我若遇到,屆時定會拿來與你同品。」
「那老朽就先謝過了。」店家作揖道。
付了酒錢,拎著酒林南音同店家道別,出店而去。
在出十八里坡沒多久,林南音就忍不住嘗了口那五十年的松花釀,還別說,不同於刀割喉的辛辣,這酒芳香醇厚到讓她仿佛置身松山林海,明月照身。
「好酒。」林南音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喝完再接一口,一口又一口,最後她行至一寬闊大河前。
此處無橋無渡口,她乾脆召出金精劍砍了一截粗木置入河中,人往粗木上一坐,任由粗木順水而下,她則繼續喝著酒。
可能是入口味淺的酒後勁都很大,大半壇五十年佳釀下肚,林南音已經暈暈乎乎。
從沒有喝醉過的她這次順著自己的心意,全身心地醉了過去。
醉夢中,她感覺自己就是一道隨波逐流的樹葉,無憂無慮,想去哪就飄蕩到哪,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後來,她不小心掉進了水裡,風有點吹不動她了……
水?
意識陡然驚醒,林南音一個翻身就『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裡,她不善水,從水裡掙扎片刻終於出水的那瞬間,哪知一抬頭就看到漫天繁星。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哈,這不就是她無數次夢中的場景。
身體還在水中,林南音仰著頭看著無邊無際的星空,呆怔了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