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宮築基靈藥即將成熟的前一晚,林南音和三個小的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去過那麼多年,林南音都沒好好吃上一頓飯,看的出來他們三個也是。
四人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城,隨便選了家食肆,點了七八個冷盤熱盤,一人一方桌子拿起筷子就是吃。
吃的時候誰也沒說話,等到所有菜盤掃空,他們四人相互敬了杯酒,然後結帳、背劍、出店,踏著逐漸飄起的風雪前往飛虎峰。
時隔三四十年,他們該去給那些故人收屍了。
路愈走,雪愈大,像是冥冥之中有人讓他們放棄不要再往前走,不要去送死。
是那些慘死在邪宗手裡的普通人在給他們提醒嗎?
是老金他們想讓他們再隱忍一手嗎?
可是有些路不能因為雪太大就不去走啊,有些事也不能因為做不了就不去做。
他們已經退無可退。
漆黑的夜,瑩白的雪,他們四人從中穿過,一直走到天光乍破,飛虎峰終到眼前。
上山,將雪地里無人掩埋的枯骨埋入土中,他們還未來得及立碑,飛虎峰峰頂四周便血煞四起,三階血煞鬼哭陣已經啟動,將中間的三人團團圍住。
當初飛虎峰就是一個陷阱,來之前林南音就已經做好了碰到陷阱的準備。
血煞陣剛起,北渡手裡便射出一道三階破陣符,破陣符一觸碰到血煞陣,血煞陣便開始血氣涌動很快中間就出現一道口子。
在北渡他們三個剛從陣法內閃身而出時,一道血色長鏈便朝著他們呼嘯而來,此時三大邪宗宗主已經同時現身。
「躲了幾十年可算捨得出現了。」三大邪宗宗主到底是結晶已久,他們的修為全都達到了結晶中期,看待北渡幾人完全是在耍猴,「就你們三個殺的魔靈和霜天?還是說,明月聖地背後的那個孬種現在還躲在後面不願出現,只派你們三個來打前鋒?」
面對他們高傲的問話,北渡三人沒有回嘴,而是手中刀劍齊出,以磅礴靈力作為還擊。
天才和普通人還是有些不同的,哪怕北渡他們才結晶幾十年,但全力出擊不留後手之下,也還是不容小覷。
終於,三大邪宗宗主眼裡都多了一絲慎重。
不過,也就一絲。
境界越高,哪怕只是一重的差距也就越大,結晶前期和結晶中後期的差距就是無法跨越的鴻溝,更何況中間還有相差了幾百年的底蘊。
在年輕一帶的劍尖飛舞的同時,百器門門主隨手一揮,整個飛虎峰便四分五裂,轟然倒塌。
林南音拿著劍,站在塵土當中,一動未動。
飛虎峰倒下後,半空中的戰況就逐漸變得激烈。巨大的劍氣橫空劈過,方圓百里都在塌陷,一道接一道的靈力盪開,不管是樹木還是峰巒,全都在遭受這無妄之災,被攔腰一節節砍斷。
不過半刻鐘的功夫,三位小輩就已經從天墜落,身受重傷。
但他們沒有屈服,在即將落地時一個扭身三人同時對三大宗主里修為最低的青天教教主動手。
青天教主剛結晶五重,被三位結晶三重的後輩突然同時襲擊,他一時不甚,左臂被覃姜生生砍下。
「混帳!」青天教教主沒想到會陰溝裡翻船,正狂怒之際,覃姜已服下一枚如意丹。
她一服藥,她的另外兩個隊友當即擋在了她的前面為她抵下了青天教教主的奮力一擊。
只這剎那的功夫,覃姜已經順利突破至結晶四層,瞬間提劍飛至身受重傷的青天教教主身前,而在她動手之際,百器門門主已經飄然將她攔下。
「你的對手是我!」林南音衣袖中老王已經飛出,他也沒動手,只飛出好幾道黑乎乎的東西。
已經一掌拍斷覃姜右手的百器門門主一看有東西朝自己襲來,當即飛身一躲,哪知那黑乎乎的圓球一沾到他的衣襟便轟然炸開,眾人之間一巨大火焰從中爆開,火焰所到之處,便化為燎原之火。
而在這燎原之火的正中央,百器門門主已經衣物盡碎,渾身淌血。
「四階震天雷?」百器門門主驚疑未定,剛要再動,剩下兩枚黑色圓球又在他身邊同時炸開。
等到火焰散去,百器門門主胸前已經一片血肉模糊,都能看到裡面的內臟。
「這你都沒死?」老王很生氣,當即對著某處喊道:「你還躲著做什麼,動手啊!」
這一聲叫的自然不是林南音。
很快又有一道身影出現在戰局當中。
這人一出,正在奮戰中的金琅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宗主!」
老王和新的結晶修士一露面,整個戰局當即發生了反轉,原本被壓著打的三位後輩逐漸占了上風。
「果然是你。」三大宗主里未曾受傷的萬陣門門主一看到玉京宗宗主,當即冷笑,「老烏龜我以為你躲去了炎洲就不會再插手雙星洲之事,現在是看到有後輩結晶了,所以又動了重新回來的心思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