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音沒有和它理論,低頭付帳,只是在拿靈石的時候她露出了兩枚中品靈石。
中品靈石耀眼的光芒讓妖修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而林南音也像沒有察覺一樣收起了靈石,然後帶著地上的人族就走。
可地上的人全都虛弱不已,根本站不起來。
「你們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可別隨便死了。」林南音衝著他們惡狠狠道,最後像是怕他們死了自己虧損一樣,才勉強從儲物袋裡掏出一瓶氣血丸一人餵了一顆,「吃了藥就給我起來走。」
氣血丸大家一吃,臉色都好看了很多,再被林南音強制驅趕著,他們只好跟著她一起上了路。
官道因為路上的雜草野樹變得十分難走,但也因為這些東西有些食物可以摘取。
林南音走得不快,因此跟在她身後的十多個活人,有的在看到食物的時候會忍不住偷偷去吃。
剛冒尖的嫩芽,去年遺留的乾果,沒有毒的花……只要是能進肚的,他們都沒有放過。
走了大概兩刻鐘,林南音見已經離開人多的地方。便隨便選了個大樹在下面生了堆火,然後隨便去林子裡掏了兩隻野兔來,放幹了兔子的血,將兔子屍體隨意丟在地上,她自己則拿著兔血在旁邊塗塗畫畫了起來。
她這古里古怪的做法被周圍的活人看在眼裡,但大家的心思全都在那兩隻被丟掉的野兔屍體上。
食物……
這是被丟掉的,他們吃掉應該沒關係吧。
稍微忍了忍,到底是有人沒忍住,原先摟樹葉摟的最頻繁的那個人一邊悄悄看著十步開外的女人一邊摸向了兔子。
等兔子一到手,他當即退回了人群。
「快快。」那女人也不知道要放兔血做什麼,將兔子割的全身是傷,這樣也好,方便他將兔皮撕下來。
兔皮撕下來後,他連帶著兔肉和兔子內臟全部被放在了火上烤。
火舌迅速卷沒了兔皮上的毛髮,薄薄一層肉皮被烤的滋滋作響,等到兔皮和兔內臟一熟,他也顧不得燙,抓著就啃了起來。
他吃的津津有味,食物的氣味讓其他一些人的眼裡逐漸有了神采。
拿兔子的人也不護食,匆匆吃了兩口就把兔皮遞給了身邊的人。他身邊的人也不客氣,接過來咬了一口就又傳給了下一個。
這些動靜全都被林南音看在眼裡,她沒說話也沒再給他們弄吃的,一直到兩隻兔子快被吃完,她這才突然消失在樹下。
她一消失,樹下其他的十多個人當即東張西望了起來,心裡又多了一絲別樣的恐慌。
「那個女人怎麼不見了……」拿兔子的人話還沒說完突然就頓住,因為剛離開的女人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只是相對比剛才的兩手空空,這次她的手裡多了一把劍和一具妖修的屍體。
劍上正滴著血,而屍體正是之前賣他們的那隻妖修!
大家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只是礙於面前這個邪修,否則他們早已沖了上去將這隻邪修抽筋扒皮。
「把它給我洗乾淨,我只要兩隻眼珠子和面上的那層皮。」林南音將妖獸屍體往火堆前一丟,面無表情道。
她的話無疑給了大家報仇的機會,當即所有人一擁而上,竟不用武器輔助就生生將那妖獸的皮給剝了下來。
獸皮被剝下來後,就有人開始哭,先是小聲嗚咽,再是嚎啕大哭。
哭完便有人想去搶林南音插在地上的劍自戮。
林南音又怎麼可能會讓他們死,她手指一彈,劍當即飛了出去,「我讓你們吃飽喝足不是為了讓你們有力氣拿劍自裁的。我再給你們兩刻鐘的時間休息,兩刻鐘後就出發前往北雲城。」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火堆前的人們一片絕望。
但在絕望之後,既然無法逃脫死亡的命運,他們便不再掙扎,繼續麻木地跟著林南音繼續上路,只有前面拿兔子的那個人趁機將妖獸肉烤成了肉乾往每個人懷裡塞著。
因為是用走的,一直到太陽快落山前林南音才看到了一座破舊的城池。
這城池看模樣和東落城差不多,只是相對東落城來說更加破敗,裡面也多了絲令人難以忍受的腥臭味。
交了一個人的靈石入城,後面的活人便被默認成貨物被林南音免費帶進了城中。
一入城,林南音就感覺有好幾道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有妖修也有邪修,總歸都不是什麼善意的眼神。
街邊也有賣人的,不僅有普通人,甚至其中還夾雜著一些修士。
而入眼的地磚縫隙里全是暗紅的血漬,林南音終於知道那些令她作嘔的腥臭味是哪裡來的。
這裡曾經有過一場或者多場屠殺,人族的血滲進了城中的每一塊地磚,至今都還散發著當年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