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張輕身符?
那不就是揮揮筆的事。
輕曉舟一邊點頭應好一邊自己找了張桌子坐下來。
隨著新人的加入,符室內很快又進入了新一輪的趕工當中。
輕曉舟覺得這樣的體驗很新奇,她在符道峰這麼久從來沒這樣被人催著畫過低階符,也從來也沒有過一道符就是一條人命的感覺。
靈筆翻飛,一筆就是一張符成,一口氣畫了二十多張提前完成任務,輕曉舟這才注意到身邊跟著的周飛白不知何時已經離開,而她竟然也沒發現。
唔,好像很久都沒這麼專注了呢。
再看她剛畫的輕身符,多年未畫,還是一如既往的畫得好。
有了保底任務在,輕曉舟接下來就沒那麼急了,她開始釋放出她的神識暗中觀察這間符室里的每一個人。
也怪不得他們說每人每天畫二十張符就行,她觀察了一圈下來發現絕大多數人都是熬一整天都畫不到那麼多的人。
畫符這種事太耗神,這些人大多修為低神魂弱,甚至有些連吐氣納息都不對,畫一張就要休息好一會兒才能繼續下一張。
凡人修士剛接觸修煉,大多數全靠自己摸索,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可能正因為有大多數人的對比,輕曉舟很快發現這間符室內也有兩個,不,三個可塑之才。
第一個好像是他們這個符院的會長,一會之長有兩把刷子是應該的;第二個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畫符成功率據她觀察挺高,就是有個奇怪的癖好,每次畫完嘴裡必定要念叨一句「一塊靈石到手」「又一塊靈石成功到手」,十足的財迷樣。
至於最後一個,一開始她還沒發現,還是過了一圈所有人最後才留意到她的存在。
輕曉舟也有點奇怪,後來她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無它,主要是這個年輕的女子太靜,她一舉一動皆不驕不躁,宛若周遭無物,此間只她一人。
輕曉舟現在已經很少能見到這麼靜的人。從前有,還很多,道宮裡的師叔師伯們皆修道修心,認為『人皆道,人道至簡至真至純至靜』。可現在沒了,自從當時差點滅門之後,門內弟子從上到下皆多了份焦灼感,人人都在追求更高的修為,人人都想獨善其身。
眼前的女子讓她有種偶然撿到金石的感覺,就是凡人修士上限太低,若是靈修的話她真想收他們三個為徒。
一時間,輕曉舟想到了很多。
輕曉舟如何想的林南音還不知道,就算知道估計也不會太在意,因為她最重要的是贏在未來。
她也知道沒有修為的支撐,符師院的這些符師們將來能突破二階符師都得看運氣,可再大的底盤以後也要慢慢來,一代又一代,總有人會從中凸顯出來,然後拔高符師的天花板。
儘管符院裡多了個符師,符師內的趕工也還是夜以繼日,只有中間馮三嬸上門送飯的時候大家才得以休息。
因為符院沒有多餘的空地,馮三嬸的飯菜都是放在她家做好,然後再送過來。又因為她一個人力量有限,林南音讓刀疤青又招了兩個靠譜的人去幫忙。
馮三嬸的手藝很好,刀疤青吃過一次之後,之後的三餐便也跟著在符院裡蹭。
有知道外面事的人在,有時候大家也會問問刀疤青和馮三嬸外面的事,比如他們的符有沒有用,現在死的人多不多,邪修有沒有被打跑之類的。
「邪修沒那麼容易就走,不過現在死的凡人修士不多。」因為妻子和好友都是修士,刀疤青對這些關注的比較多。
聽刀疤青一說,林南音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
說起來,過去一年裡道宮一直把自己門下弟子往死里練,但對凡人修士總體來說還算比較寬容,除卻用任務強制凡人修士外出之後,倒也沒給他們安排什麼危險性很大的任務。
甚至就算是凡人修士在裡面碰到的邪修都是外圍弟子們故意放進來的低階邪修,再加上凡人修士必定跟在比他們修為高的道宮弟子後面,就算遇到邪修也是先由道宮弟子先頂上,他們在旁邊輔助。
這樣一個策略下,先不說道宮弟子的傷亡,凡人修士總體來說傷亡不是很高,基本勤修苦練的加上有符篆傍身的打不過都能跑。
這麼一段時間下來,事實告訴凡人修士們外出似乎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可怕,再加上還有凡人修士因為斬殺邪修收穫頗豐,有靈石購買獸丹突破練氣二階後,原本還畏手畏腳的凡人修士開始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誰也不想當人下人,對實力的渴望以及對一夜暴富的幻想,讓很多哪怕沒領任務或者已經完成任務的凡人修士開始主動走向野外。
而今凡人區的氣氛已不如剛開始發現邪修那樣壓抑,時不時就有獵殺邪修成功的人回來大肆慶祝,慶祝聲逐漸驅逐陰霾,同樣的,大家對符篆的需求量也變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