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剛說完,石階底下,伏魔度苦界和滅度葬刀盟的各大門派弟子,就布起來了一個光華流轉的鎮屍陣。
諸派弟子在石階下布陣,門派的宗主們,則帶著幾名弟子衝進了烈火壇的大殿,個個神色警惕滿身髒污血跡,剛殺完一場等著再殺一場。
率先沖入大殿的人,都眼疾手快地四下搜尋風路行和廉融的身影,似有一股只要自己殺了二人,就能名垂青史的勇猛氣勢!
凌雁秋赫然持劍,命人將各處有閻骨傀奴的大殿團團圍住,轉過頭就看見季聞麟扶額坐在地上,額頭手背青筋突起,滿臉一副惘然,哪還有當宗主的樣子,喝道:「聞......」
未等她說完,季陵春一襲白衫被血染得通紅,衝上前抓住她手,道:「祖母,您沒事吧,我可擔心死了。」
看見她滿身血跡,凌雁秋神色擔憂,握住季陵春雙肩,仔細察看,道:「春兒,你受傷了?」
季陵春抓著凌雁秋的手,搖頭道:「祖母別擔心,我沒有受傷,是、是殺閻骨傀奴沾上別人的血了。」
凌雁秋見確定她身上完好無損,一點傷沒有,心頭大石落下,但胸口狂漲的怒氣卻更盛了,怒斥道:「春兒,你這一次,真的是......遇上閻骨傀奴,你怎麼也敢孤身一人往上沖,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話未說完,季陵春就抱著凌雁秋,撒嬌道:「祖母,我不是沒受傷嗎?你就別生氣啦,我以後都不會了。」
凌雁秋卻喝道:「還有以後,你知不知道,那些閻骨傀奴有多危險。」
季陵春搖著凌雁秋的手臂,道:「祖母,我知道錯了,保證不會再犯了。」
凌雁秋見眼不離人望著師卿卿的季司離,想出言斥責,未等她開口,季陵春就拉著凌雁秋去給風晚凝察看傷勢,凌雁秋吐了口氣,只能先去給風晚凝把脈。
看見這一幕,步知儀一陣肉酸,神色有點難看起來,心底也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忍不住瞅了瞅步少棠。步少棠以為他眼皮抽筋,皺了皺眉,沉聲道:「你眼睛怎麼紅了?」
「......」步知儀急忙把目光轉了回來,低著頭滿是不快,道:「沒怎麼!」
說罷,沒得到關懷,他就找人關懷去了,走到師卿卿的身旁,開口問道:「小姑姑,你身上的妖心拿回來了嗎?」
師卿卿聽得他喚自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笑道:「好了,已經拿回來了。」
步知儀看著她道:「小姑姑,那時我娘被慕庭晏中傷,是你救的我娘吧,我爹告訴我了,我都知道的。」
師卿卿看了一眼步少棠,拍了拍步知儀的肩膀,道:「咱們是一家人,本就是我應該做的,哪值得你惦記?你如今能好好長大,一點修為又算得了什麼。」
步少棠抱臂而立,眼睛沒看她耳朵卻是在側聽著,瞧著姿態像沒聽見兩個的談話。
步知儀又道:「你不在的這些年,我爹講了好多你們小時候的事情——」
聞言,步少棠立即否定道:「胡說,我沒有,我沒說過。」
步知儀知道自己爹一貫口是心非,努著嘴道:「明明就有,你怎麼不承認呢爹。」
步少棠身姿傲然,一語不發,目空一切。
步知儀又道:「那個陰陽符寶和九大惡骨血傀,都沒了嗎?」
師卿卿淡淡一笑,頷首道:「什麼陰陽符寶,那叫陰冥符寶,放心,那些東西已經被毀了,不會再出來害人了。」
步知儀點頭道:「毀了就好,只要不會再害人就行。」
這險象環生的一夜已經逐漸天明,血光黑霧也逐漸變淡透出微微光亮。
凌雁秋給風晚凝把完脈,發現她身體就是個空殼沒了神魂精魄,問冷鶴月道:「鶴月,今後這孩子你作何打算?」
冷鶴月輕輕撫著風晚凝面頰,像是撫摸一隻小兔子般,神色動容地道:「母親,這是含淑的孩子,我想把阿凝帶回朝天殿,由我親自撫養。」
聞言,師卿卿和季司離、凌雁秋俱是微微一怔,季陵春喜道:「母親,真的嗎?那我有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