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少棠眉頭一皺,喊道:「廉融,你這卑鄙小人!」
廉融手指縮得愈發緊,邪笑道:「這就激動了?放心,我暫時還不想殺他,我擒住他,只是想要個東西。」
師卿卿沉聲道:「你要東西,抓他幹什麼!」
廉融輕哼一聲,道:「我當然得抓他了,我不抓他,你怎麼會乖乖聽話給我呢?」
師卿卿扯出一個虛偽的笑容,道:「你以為抓了他,我就會聽你話。」
廉融坦率且堅定地道:「你當然會了,因為他是季司離啊。你今夜要是不來呢,還可以多活幾日,但是你偏偏來了。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們幾個,陪我閒聊了那麼久,我才能有機會擒住季司離。」
師卿卿雙手捏成拳,冷聲道:「說,你到底想要什麼?」
廉融爽快地道:「好說,我要你另一半的修羅妖心。」
季司離一怔,道:「廉融,你不要太過分!」
廉融笑了笑,手間力道加重了幾分,沉聲道:「什麼叫過分?昂?!左右她都是要死的,多活一日少活一日,又有什麼區別呢!」
步少棠怒罵道:「你他媽的才該死!」
廉融不理睬他,望著師卿卿,道:「這另一半修羅妖心,你是挖還是不挖呢?」
步少棠側首,沖師卿卿喝叫道:「師卿卿!你要敢聽他的,頭我給你擰下來!」
廉融眉梢一挑,神情有些不耐,沉聲道:「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我已經跟你們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我只給你三個數,不是他亡,就是你死!」
師卿卿看著季司離,潔白的面容被掐得脹紅,胸口一頓起伏,緊緊握拳道:「......季羨之。」
季司離一字一句,艱難地出聲道:「師香夷,不要!」
話音剛落,廉融手指收緊,季司離面色痛苦,道:「你怎麼不聽我的呢?!再不動手,我可控制不好力度。」
師卿卿抬手怒喝道:「夠了!你住手!你要另一半修羅妖心,我可以給你,但在給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別講廢話。」
師卿卿指著白無衣,道:「你要我的妖心,是不是打算放在他的身上,與另一半修羅妖心結合。」
廉融堅定地道:「正是,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步知儀抓著她的衣袖,道:「小姑姑,三思啊。」
師卿卿看著廉融,心知他這是沖自己來的,正色道:「饒他一命,我就把另一半妖心給你!」
聞言,季司離整個人身軀,頓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寒聲道:「師香夷,別、求你了,別動手!」
師卿卿看著季司離,微微一笑,悶聲道:「季羨之,這一次,真的要說再見了。」
季司離正欲開口,只見師卿卿雙手快速捏了個手訣,五指勢如破竹般一下子刺破了自己的衣衫,血色瞬即從前胸衣裳暈染開來,胸口的血肉被生生撕開,而後直取妖心,連根拔了出來!
下一刻,師卿卿倒地不起,細潤白皙的五指正正抓著一顆黑紅心臟,嘴角吐了好幾口血。
廉融皺了皺眉頭,示意讓白無衣上前取走修羅妖心,什麼也沒說,推了一把季司離,領著白無衣直奔內殿,再次布陣施咒,九大惡骨血傀則把守在外,使得誰也進不得內殿。
季司離驚愕震痛走到師卿卿旁邊,抱起了躺地不起的師卿卿,觸手一片冰涼,身上溫熱在消散,氣息微弱至極,連一絲脈搏也無。
他忽然再次感覺到,那種傷心痛苦到了極致,心揪作一團的孤獨落寞感,原來再經歷一次心還是會這樣痛。他抬手將師卿卿面頰兩旁的濕發撥開,一手捧著她的面頰,微微顫抖地摩挲了幾下,越看著這張臉心就越是寒涼。
步知儀怔怔地盯著師卿卿,喉間幾度滾動,試著往師卿卿體內輸入靈力,然而空蕩蕩的沒反應。面對挖心這種程度的傷,別說是季司離,就連步少棠也完全無能為力。
師卿卿慘白的臉上,泛著一種毫無生氣的青色,尋常人被挖了心,下場必死無疑,再無生還之機,但師卿卿畢竟不能以尋常論之。
她的氣息已經很微弱,完全靠殘存的幾絲邪力支撐著,輕輕抬手掩蓋住被挖過妖心的地方,啞聲道:「季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