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卿卿倚靠在圓柱,側眸道:「你想要我幫你解反噬,可是好歹也讓我幫得心甘情願啊。過去幾年時間裡,你隱而不發,那是因為還沒有把惡骨血傀和三首狼妖徹底煉成,如今時機正好,滅度葬刀盟和伏魔度苦界四分五裂,早已是日薄西山了。這時候你們發起進攻,各大仙門光是對付三首狼妖和惡骨血傀就已是分身乏術,小門派更是自顧不暇了,那各大仙門遲早會變成你們的囊中之物,是吧。」
廉融冷冷地直視著他,陰戾的眼眸帶著冰鋒寒光,答道:「哎呀,居然被你發現了。你是一個好靶子,更是橫在仙盟百族面前的一堵牆,既可以擋劍,又可以當刀。這些個名門弟子,就是用來打開仙盟百族的門戶,你即便重歸於世,也無法改變什麼!」
師卿卿笑了一聲,笑得愜意,道:「這幾個名門弟子,既然橫豎都要死,那你還跟我談什麼交易呢?」
聽她這麼一說,廉融腦中一閃,竟然被師卿卿給套住了話!
正說話間,高樓底下響起一聲巨響,師卿卿垂眸朝底下望去,看不見頭的烈火猶如狂潮,把整個玉鳥流蘇閣給圍住了。
廉融的幫手,那個一進城就搶奪季司離腰間靈袋的御笛黑影,見花湘影身死少了個幫手,已然是敗落下風。他們想要斷了師卿卿的退路,不交出陰冥符寶便直接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師卿卿嘴角牽起,冷然一笑,淡淡地道:「你這個幫手不簡單,為了搶奪陰冥符寶,倒是做足了準備。手段不僅高明,藏得也夠深,就連籌備的也如此精細,真是令人佩服啊!」
廉融微哂道:「適才確實是調虎離山,不過上鉤的人是你。」
一語末了,廉融突然拔劍刺來,師卿卿反應迅速,旋身躍到另一處憑欄,迎風而立。
師卿卿站得穩當一派從容,眼睜睜地看著危樓被烈火圍困,心知對方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了。烈火直襲而上,她不慌不亂,眺目遠望,默立地望著隱遁在黑雲中,君臨城的廢墟荒景。
廉融揚手又是一劍偷襲,劍法刁鑽毒辣直刺向師卿卿的脖間,她閃身一躲,悠悠地道:「用金麟赤火圍樓,不留任何後退活路,為了要取我的這顆腦袋,費了不少心思啊。」
廉融哈哈笑道:「是了,我只是想擒住你,把你當做人質,作為交換把陰冥符寶拿回來。」
師卿卿提防著道:「心誠可貴,性命價高,我師卿卿的命不值錢,你這法子怕是行不通了。」
廉融直刺而來,師卿卿折腰後仰盪空晃了一下,翻滾一圈落地,隔著石桌躲掉了橫掃而來的劍鋒。隨即足尖一點,想要躍出高樓,卻被廉融從外刺劍逼了回來。
廉融嗤笑了一聲,斜著劍道:「你還想往哪兒逃啊?怎麼是要去找季司離護你?」
師卿卿站在圍欄上,盯著廉融緩步移動,偏頭道:「你欺負我只有一半妖心,無法使用妖繪蒔心術反擊嗎?」
廉融睨著她,雙眸俱是陰狠的目光,沉聲道:「是啊,我本想寬容大度,饒你一命的,誰知你不肯給臉呢。」
師卿卿避開一擊,道:「放過我就壞了你籌謀已久的基業,你真的會放我一條生路?」
廉融知道師卿卿在打心理戰,適才他一不留神就被師卿卿繞進去了,此刻十分小心謹慎,仰頭大笑幾聲,道:「當下你已無退路,只要你肯束手就擒,施術轉移了我魔心上的反噬,我未嘗不能大度容你!師卿卿,怎麼說我們也是同根所出,何必自相殘殺呢?」
聞言,師卿卿身軀微動,神情訝然,問道:「同根所出?你跟謝武什麼關係?」
廉融眼眸幽深,開門見山地道:「我是謝武的兒子,怎麼說也算是姐弟了,沒必要為著幾個外人在此紛爭。」
聽得他說「姐弟」二字,師卿卿當即明白了什麼,呵笑道:「原來如此,我從聽蘇姝講起女人和孩子時就覺得熟悉。如今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謝武確實有這麼個兒子,也怪我眼拙,當時連蘇姝都沒認出來。看來你修復陰冥符寶的禁咒邪術,就是從謝武那裡偷學的吧。」
廉融承認道:「不錯。」
師卿卿慢斯條理地道:「當初三大惡骨血傀和三首狼妖現世,我原以為是有人與謝武魂識達成了共識,想要讓謝武起死回生。原來是你暗中鑄造豢養了惡骨血傀和三首狼妖,看來你懂的還真不少。」
廉融看著她,笑道:「是了,只要你手刃了季司離,我就讓人把另一半妖心還給你,怎麼樣?這個買賣划算吧。」
師卿卿接話道:「殺了季司離,把妖心還給我,當真要如此?」
廉融陰聲道:「季司離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放過他就是留下後患!而你要是不能為友,日後便是死仇敵,今夜你只有這個選擇,否則你休想逃過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