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期頓了片刻,神情沉鬱看向師卿卿,半晌道:「那日,你去水月仙境後,慕庭晏就和花湘影,以及一個鬼面人,帶著一群滅度藏刀盟的人闖入了不焚天坑,還把我和阿嫣抓走,我娘出手不敵被鬼面人重傷,後來慕庭晏和鬼面人,還把全部不焚天坑內妖奴都殺了。我在被提去沐墟宮的路上,與阿嫣逃走而後將她藏了起來,獨自引開了風火門弟子,接著我便又被人抓走了。他們想要給我施術下毒咒,把我煉製成惡骨血傀,但因我的修為不高,無法裝載惡骨血傀的魂體,就給我種下了血紋魔瘟。」
師卿卿眉色微蹙,望著他道:「那你是被何人種下的血紋魔瘟,是否還記得?」
虞期認真想了想,搖頭道:「我不知道。」
過了片刻,師卿卿抬手扶他起來,虞期卻仍是不起,師卿卿道:「子欽,阿嫣和虞娘子她們已經走了,你是你母親的生,不要把自己逼成我這個樣子。阿嫣的事情,不是因你而死,那不是你的錯!」
見虞期蜷縮著手腳,師卿卿就拍了拍他手臂,道:「虞娘子走時,還讓我跟你說,今後要好好活著學好術法,將來做個好兒郎。」
虞期終於抬起頭看著她,喉間微動,啞聲道:「我...我對不起母親......」
師卿卿見他愁眉不展,神色有些黯然,聲音發澀,寬慰道:「好了,你看你別總是耷拉著臉,你我是好朋友,不許你這麼自輕自賤。你母親說得對,縱使恨意難卻但心不能變。你我因出身妖魔,變成人人可恨之人,卻不要忘記你自己是誰,你沒做錯任何事情,你只是你,子欽,不要忘記了你母親的教誨。」
虞期情緒稍定,道:「可是,我……」
師卿卿拍了拍他肩膀,微笑道:「好啦,別可是了,叫你好好活著就好好活著,哪來那麼多的可是。」
虞期悻悻點頭,默默地跟師卿卿下了樓,等季司離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師卿卿和虞期坐在桌子等他吃早食。
虞期見季司離走來,抬手跟他行禮,道:「季仙君,請坐。」
季司離頷首點頭,並未多言。
師卿卿冷冷地看了季司離一眼,而後伸手拉著虞期衣袖,示意讓他坐下,道:「子欽,這人又沒跟你施禮,你理他做什麼。」
季司離眼神微凝,緊緊盯著她不安分的手,冷冷地道:「好啊,昨夜睡完本仙君,轉頭就開始對別人好了,你不覺得很無情嗎?」
聞言,師卿卿立即抬眸,神情冷怒地盯著他道:「你胡說什麼?誰睡你了,明明是你......」
季司離輕哼一聲,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怎麼了?怎麼不繼續說了?還是不想認帳了?」
師卿卿想著虞期還在旁邊,沒有繼續還口,知道這話說出來,旁人聽了只會越想越亂,輕咳了一聲道:「你別在這胡說八道!虞期才剛醒,你說話最好小心點,別把他嚇著了,他膽子小!」
季司離自己提起茶壺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淡聲道:「想要聽好話就對我好點,別總是這麼無情,說吧有什么正事。」
說罷,師卿卿瞪了他一眼,心裡還有怒氣卻還是忍了下來,她放下了手中的饅頭,神情正肅,道:「你還記不記得昨夜出現的黑衣女子,她竟然是花湘影。十年前,花湘影自素懷容死後,就不知所蹤,慕庭晏也逃走了,當年我曾試著多方打探他們二人的消息,但卻探尋不到二人任何一點行跡。他們那時避而不現,可以理解為是躲避仙門追剿,可如今卻貿然出現,難道這十年間,伏魔度苦界和滅度藏刀盟內,無他們二人半點足跡嗎?」
季司離看著她,緩緩地道:「此二人,並非沒有蹤跡。」
師卿卿眉角一跳,微覺有些意外,道:「哦你的意思是,花湘影和慕庭晏在這十年間現身過,倘若如此,那為何仙門不將二人伏誅?」
季司離面色平和,淡聲道:「七年前,他們二人曾親施毒咒,殘害疏月樓嫁禍其旁人。」
師卿卿神情訝異,放下茶杯,道:「若我沒記錯的話,疏月樓乃是伏魔度苦界清虛道的下設仙府,他們為何要在你家的仙府施毒咒?」
季司離淡淡地道:「此事有些複雜,且與你母親,並與玉凃靈牽涉其中。」
師卿卿神色驚變,道:「我母親?為何又會與玉凃靈有所關聯?」
師卿卿的生母名為虞晚人,乃是原鄉會妖族會主,因原鄉會淬鍊出修羅妖心被各大仙門剷除,她便淪為了仙館裡的一名歌伎。她常被仙門人士詠唱為「清如水鏡、潔淨淡泊、是廣寒宮墜下凡的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