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妃雪放下她的衣袖,輕嘆一聲,憂慮地道:「眼下反噬已然深入妖心,極易引出心魔。我本以為用妖術能夠驅除你的心魔,但現在看來,憑靠外力施術除去心魔收效甚微。心魔不除,今後只會是個麻煩,你這樣頻頻與人約戰,極易引出心魔,妖心也易受損,這樣下去等到妖心被魔化,只怕有再厲害的妖術也救不回你了。」
心魔是師卿卿心裡的惡,它的存在來源於仇恨、怨念,當年仙霞宗遭滅門,她心中就已生了心魔,心魔若被引出,就會吞噬她整個人的神識,簡而言之,便是被自己心魔奪舍。神識若被奪去,一個人空有再強的修為也無用,因為已經成了個不分善惡,失去本心的嗜殺傀儡。
師卿卿現在這樣清醒的狀態,是因體內妖心輔助緩慢壓制了心魔,原本不轉移噬心烈火,心魔是不會突破妖心的壓制,然心魔正好藉以施術時,那股外來不相容的異力,突破了妖心的束縛。
不過只要師卿卿不再催力,亦或自己除去心魔,便不會遭心魔反噬。
師卿卿知道心魔隱患,但問題在於,她身在修真界永遠不可能不動用武力,每回與人交手,必然會驅動體內妖力氣機,損害是避免不了的。她若不儘快想辦法,除去心魔,等到妖心再也壓制不住的時候,便是全身經脈崩塌暴體而亡。
師卿卿勉強地笑了笑,沉聲道:「放心,我以後不會在隨便施咒了,借來的東西,總該是要還的。」
虞妃雪抬手輕拍了幾下她的手背,神色有些擔憂地道:「好孩子,你是個明白人,心魔不除,恨不忘卻,就會永遠被心魔操控,終身熬在怨恨里,這又是何苦呢......你也是個人啊。」
師卿卿微垂下眸,澀聲道:「我知道,是我讓虞娘子擔心了。」
虞妃雪見菜上得差不多了,便道:「好了,有什麼話稍後在談,先吃飯吧。」
虞期著迷地打量著鞭身,沿著那鞭身緩緩沉浸了許久,才道:「對,師姐姐,今日我娘專程包了你愛吃的餃子。」
師卿卿喃喃地道:「餃子啊......」
殿內擺了兩三桌熱氣騰騰的菜,眾人都落了座,正等著師卿卿動碗,師卿卿沒動筷子,只倒了酒道:「今夜過年,大家就該高高興興地喝酒,來喝酒。」
虞期也倒了一碗酒,道:「師姐姐,我陪你喝。」
他呆呆地端起碗,跟師卿卿碰了起來,師卿卿見他喝酒嗆到,笑出了聲道:「子欽,你會不會喝酒啊,我都幹了,你怎麼才喝一口。」
虞妃雪笑道:「期兒年紀還小,自不勝酒力,你也少喝點。」
虞期抬袖抹了嘴角酒水,盯著師卿卿道:「沒關係的,我能喝,不信我全乾了。」
虞妃雪坐在一旁,見二人喝得高興便也沒阻止,一旁給師茹嫣餵飯,一邊盯著喝得熱火朝天倆人。最終幾碗酒下肚,虞期人就不行了,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師卿卿難得喝一次酒,神清氣爽地道:「啊這就趴下了,我還沒喝盡興呢!阿嫣,來,你來陪我喝。」
虞妃雪笑道:「別鬧了,阿嫣還是個孩子,怎麼能喝酒,你這樣當娘可不行。」
師卿卿面上透著紅暈,沉聲道:「美酒那可是人間的絕品,我在她這個年紀,連水都喝不上更別說酒了,阿嫣來,小小的抿一口。」
虞妃雪拍了拍她遞過去的手,抱著師茹嫣,道:「別鬧了。」
師茹嫣被虞妃雪抱著,吃飽了飯就犯困,輕聲道:「婆婆,我想聽故事。」
虞妃雪哄著她道:「小阿嫣,想聽什麼故事呢?」
師茹嫣乖乖地躺在虞妃雪懷裡,奶聲奶氣地道:「什麼故事都可以,婆婆講的我都愛聽。」
虞妃雪認真想了片刻,便道:「那就給阿嫣講個「夜宴雙花」吧。」
師茹嫣皺著眉,問道:「夜宴雙花那是什麼故事?是講兩朵花兒的故事嗎?」
虞妃雪哄著她入睡,道:「不是,夜宴雙花呢,講的是......」
說著說著,師茹嫣不知不覺地睡著了,虞妃雪將孩子抱去屋裡安睡,待回到屋子時,師卿卿已經喝得半醉,雙腮暈紅一片,坐姿也極為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