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司離將她體內最後一絲焰氣,散退完時,師卿卿卻猛地抬掌,合力朝季司離掌心擊去。
季司離收力不防,整個人被她身上妖力一推,隨後「砰」的一聲撞在了桌子上,尚未站定,口中就噴吐出了幾口鮮血。他捂著胸口,胸口起伏嘴裡喘著粗氣,用手背擦掉了嘴角血沫,見幾步之外的師卿卿正緩緩抬著頭,輕喚道:「師香夷?」
過了半晌,師卿卿想起身身體卻猶似被無形的重物壓住,緩緩地抬起頭,睜開了瞳仁,意識恍惚,張嘴啞聲道:「季、季羨之。」
聽得她喚人,季司離如釋重負,淡聲道:「醒了,噬心烈火也敢引入己身,真是不要命了。」
師卿卿張了張嘴,好似許久沒開口講過話般,有氣無力地道:「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季司離聽清楚她才終於放心,正要走上前時,殿外卻響起一道抱怨聲。
「季司離,清虛道的弟子在境外等了好久,你怎麼也不快快隨人離開,季公子與妖奴在屋內不恥,這事若是傳出去,恐是你叔母出面也解釋不清吧!」
聞聲,季司離沒搭腔,幾步走出了房屋,虞妃雪則留在屋內施術,助師卿卿平緩體內的妖力。
師卿卿渾身疼痛意識模糊,伴隨著疼痛,不知不覺地又回到了水月仙境。她已經許久沒有夢到水月仙境了,她孤身佇立著,跑馬場什麼也沒有。
她身上雖是燥熱無比,但冒出來的卻是冷汗。
師卿卿意識里見著的水月仙境,沒有箭矢血雨,只有風雷忽臨,那驚雷電閃打在她的身上,讓她感覺周身刺痛汗流不止。跑馬場裡沒了咸膩的血腥,但卻感覺到自己身體被成千上萬的屍體壓著,壓得她透不過氣。
她忍不住扒開那些屍體,在喘息求生間,額上流的血珠浸濕了她的全身,她終於筋疲力盡地站了起來,但卻看見跑馬場華台上,站著一個無心人。
抬眼凝眸一看,那人竟是她自己。
師卿卿捂著自己心口,整個人心口猶如被什麼利器給貫穿了,她耳邊聽見了步曲觴的聲音,步曲觴喚著她的名字,但驚雷的聲音太大,把步曲觴的喚聲給蓋掉了。
師卿卿聽著步曲觴的聲音,倉皇地環顧著四周想要去找他,然而,不論她怎麼找都找不到步曲觴的身影。
她跌坐在地,止不住聲音地哭了起來。
第98章 正邪殊途
季司離出了房屋,見一男一女站在沐墟宮石獅上,說話的女子正是烏傷派的柳茗煙,而在她身旁站著的男子,自然就是柳無音。
仕隱手持佩劍道:「柳茗煙,是風火門派你們來的。」
柳名煙不置可否,抱著劍笑嘻嘻地道:「是又如何,在下在外等了許久,就等著會主大人昏過去。季司離,咱們打個商量如何,只要你不出手阻攔,在下定不會把你入不焚天坑,與妖禍天姬勾結在一起之事流傳了出去,好不好?」
季司離道:「她不是你們能碰的人。」
柳茗煙微怔一下,很快又笑著道:「季公子出身名門,何必......」
話未說完,一旁的柳無音急著道:「師妹,跟他廢什麼話,咱們諒他是清虛道的人才禮讓三分,如今不識好歹偏要護著師香夷,那便是與我們作對,直接動手便是!」
柳茗煙剛想說什麼,誰知柳無音身形微動,手持長劍已刺到季司離的眼前,尚未拔劍,季司離手持拂塵避開刺來的劍鋒,柳茗煙則對上仕隱,四人在闊大宮門前,過了數十招。
柳茗煙知道季司離修為比他們二人高,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所以速戰速決先解決仕隱,在與柳無音一齊對抗。柳名煙手腕一轉,一手出掌一手揮劍,眨眼間就出了十餘劍打得仕隱招架不住,靈器被一劍挑飛,心口也正中一掌,擊得他霎時踉蹌地跌退幾步,而後吐了一口血。
見仕隱落敗,柳茗煙嬌笑道:「小子,你可莫要反擊,我下手沒個輕重,待會兒一不小心將你修為給廢了!」
仕隱靈器被挑沒有再出手,他如今的修為根本不敵柳茗煙,便站在一旁觀戰。季司離執劍出擊,他的修為在柳無音與柳茗煙之上,換而言之,即便對上兩個人,也奈何不了他,季司離劍法也更勝一籌,根本不給二人可乘之機。柳茗煙心底明白,所以招招直擊季司離要害處,絲毫沒有手下留情意思。
別看柳茗煙是個嬌艷欲滴的女子,真與人動起手來,要多狠厲有多狠厲,絕不會心慈手軟。
適才柳茗煙與柳無音二人,躲在屋頂觀察,就是不確定師卿卿真的有受噬心烈火影響從而走火入魔,所以一直在暗暗觀察,但見季司離抱著師卿卿這一舉,完全讓躲藏的二人確認了這件事。
此刻不動手更待何時,但想要進屋內動師卿卿,就必須先解決季司離這個阻礙。
「季司離,師卿卿是仙門的公敵,只要殺了師卿卿,便除去了一個妖女,從今往後,天下仙門將會大同,無妖魔敢稱霸仙門,在下也不求你什麼,只要別出手相救他便可,這樣簡單的為民除害之舉,你也要阻止嗎?」
季司離一語不發,只專心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