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離轉過身看著季聞麟,回著道:「兄長貴為一宗之主,成天尋人作樂,兄長是正人君子。」
季聞麟微微一笑,道:「修仙之人也是人,心中也會有情的。說實話,這師香夷身為一介妖奴能有如此作為,不論是胸懷氣度,還是修為建樹,皆在諸多正派仙士之上,這樣的姑娘啊確實令人欽佩,難得。不過她是妖魔之女,縱然人再好修為再高強,與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況且她小小一個姑娘,身邊多出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身世背景複雜,這些事情想必你都看得明白。」
季司離神情淡漠,語氣堅定地道:「我不在乎。」
季聞麟轉過眸子,恍如聽錯了般神情頗有幾分意外,問道:「你不在乎?你有想過,她那孩子是誰的嗎?司離,你是仙門正派的弟子,天底下什么女子沒有,有必要為了一介妖奴背叛宗訓嗎?」
季司離淡淡地道:「背叛宗訓,尚不至此。我還有事,就先回房屋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季聞麟負手而立,站了一會兒,就一個人回了房屋。
翌日,冷道涯依著計劃發號施令對沐墟宮發起決戰總攻,沐墟宮下有一河道要地,蜿蜒而上河道山頂,也是此次大家決戰的主戰場,抬眼一望仿佛一道雲頂華台,橫在奉天宗頭心處。
從遠眺望,沐墟宮在黑雲層疊里儘是蒼茫的血紅火海,隱約窺見高隆而起的山體,像是一尊寶冠壓臥在無盡頭的環山邊緣,畫下了圍拱的界線。
原本計劃是分布了三條路線,季聞麟帶著一撥人,由西侵北上,步少棠和季司離、師香夷等人為一撥,由東侵直入,而冷道涯從南侵入,而剩下風凌霜和風清揚帶來的弟子,則負責為誘餌引開屍傀為後退事宜開路,誰知開戰之後三路屍傀被打的落荒而逃,幾人跟著屍傀一路追擊上沐墟宮。
季聞麟領著一撥清虛道弟子,從一條大道上率先衝上了沐墟宮,覺察有人走近回頭一望,正是步少棠等人,率著眾派弟子也沖了沐墟宮。
步少棠與季聞麟對視一眼,先開口道:「糟了,中計了。」
季聞麟如有所感,道:「此次大家輕而易舉攻上沐墟宮,只恐進入山道之時,便已落入了屍傀圈套。」
季司離點頭道:「屍傀是故意將我們引入此地。」
季聞麟臨危不亂,道:「如今上了沐墟宮,後撤之路多半已被堵死,素懷容故意將我們全部人引上沐墟宮,怕是想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步少棠環視周遭,暗淡道:「不對,素懷容目的既然是為把我們趕上沐墟宮,冷教主由南道侵襲而上,為何至今尚未到此。」
師香夷想了須臾,直接道:「我猜他已經被俘了。」
這一邊,沐墟大殿內,冷道涯東倒西歪地出現在地上,單手撐著地上黑玉石,身上似乎身受重傷,神識恍惚,面上還殘留著乾涸的血污,渾身動彈不得像是遭了重擊。
忽然,殿內一張巨大的玉座上,傳來幾聲肆意的大笑,冷道涯撫著額頭微微抬首,循聲望去,玉座上是位女子,身穿紅色鷹袍,頭戴寶冠雄鷹發冠,這個人身前站著四個惡骨血傀,正以一種居高臨下,令人感到壓迫的坐姿坐在玉座上俯視著冷道涯。
冷道涯抹掉了臉上的血污,終於看清了玉座上人的真面目,正是素懷容。
冷道涯詫異道:「素懷容,是你!」
須臾,他抬眼一望,又望見了旁側地上趴著個少年,許久,他才看清是位身穿尋常黑衣的弟子。這人就趴在他幾步之外,微側首看了看地上人,嘴角殷紅滿身傷痕累累掛滿了彩。
大殿中,沒有弟子駐守,這人見冷道涯醒來,艱難撐起身軀緩緩地趴至身前,護著神識恍惚的冷道涯。
冷道涯強睜著眼睛看了許半晌,才看清楚這人模樣,正是宣樂。
彼時,玉座旁側走下來一位紅衣男子,臉上戴著黑色面具,嘴角露出異端邪笑,抬步行到二人跟前,抬腳就朝護在冷道涯身前的宣樂踹了過去。
那戴面具的少年嘴角微扯,親熱地道:「冷教主,被俘的滋味怎麼樣啊?」
第78章 奸邪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