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天啟教山腳下的一處駐鎮仙府,夜空岑寂。
此處是奉天宗這些年鎮壓天啟教其中之一仙府,也是攻入奉天宗地界內的一道重要防線,昨日前去鎮壓天啟教作亂的奉天宗弟子被打的落荒而逃,慕元鴻大怒性格暴躁得很,對著逃回來的弟子破口大罵,噴唾沫星子懲罰今日不准飯吃,也不准休息還要輪值巡夜。
那些領罰的弟子餓得前胸貼後背,站久了就一陣頭昏眼花,眼皮困得直打戰。
此時已過丑時兩刻,仙府內萬籟俱寂沒有一點風聲。巡夜的弟子打著燈籠,勉強睜著眼看守巡防,聽見仙府外一陣『咕咕』鳥叫聲,就停下了腳步打著哈欠上前探查,夜裡的天太黑了,側耳細聽傳來了一陣鳥兒扑打樹枝的聲音。
巡防弟子原本以為是鳥兒受驚,但突然就聽得一陣密集的腳步聲,除此之外,還有數不清的雜亂喘息聲挨在耳邊。
值夜弟子立馬警惕了起來,還未待回頭後邊就猛地撲上一個人,刀鋒過喉,不遠處站著的弟子反應很快,在屍體倒地瞬間立刻放出了信號。
不多時,黑空中炸出一朵怒鷹紋煙花,炸聲傳遍了整個仙府,才吃飽喝足的慕元鴻聽得炸聲,當即握著銀鞭起身。
慕元鴻拿著銀鞭挑簾而出,就要出門迎戰,一名近身護衛見他還未醒酒,上前攔住他道:「少盟主,還不知外邊兒詳情,貿然出門迎戰,只會落入對方陷阱!你待留步,我已派人出去察看詳情,一會兒便有消息!」
他捏著鞭子,猶豫地望了一眼,在這瞬息間聽著樹林裡一陣刀鞭碰撞聲,他勃然大怒,甩了一下鞭子道:「外邊那些都是窩囊廢,只會畏首畏尾地搞偷襲,故意打亂我宗士氣。拿上鞭子跟我走,他們都是低階仙士打不過我們!」
那名近身護衛上前一步,阻攔道:「少盟主,盟主的新指令未到,萬不可衝動行事!此處仙府三年連遭突襲,今日他們竟主動出擊著實有怪,只恐有埋伏!少主,他們這是有備而來!我們只要在仙府內設下禁障,他們是攻不進來的!」
慕元鴻不聽勸,搡開了近身護衛,握著銀鞭惡狠狠地道:「你要是貪生怕死,就在這躲著!去你媽的陷阱,這三年來,我要如你這般縮手縮腳,早他娘被擊敗!我奉天宗男兒是盤旋在天穹的雄鷹,誰敢來犯,我就斷了他命!」
那批派出去的弟子不過六百人,才剛出入樹林就迎來一陣黑空箭雨,他們修的是鞭道,身無佩劍根本無法御劍登空。慕元鴻眼尖,已經看見了御劍御刀在空中的仙霞宗、清虛道、天啟教弟子,也看見了爆出的箭雨。
身後跟隨的近身護衛高喊道:「少盟主,且慢!這不是低階修士,這不是小門宗弟子!」
慕元鴻見自家弟子死了一大片,腦門青筋狂跳不止,哪還冷靜的下來,更何況三年前,他帶領眾弟子拿下了伏魔度苦界,位列在前的幾大門派,他是被奉天宗弟子奉稱的英勇神將,他認為自出生以來自己就沒有敗過,當年他雄姿英發,在朝天殿對上冷道涯過上百招也未敗。
他帶著高品階弟子沖入了樹林,正欲揮鞭將人抽下,但是黑空上的箭雨卻突然停了下來,忽然一隻帶著火光的利箭射下,帶起叢林一片火光。
仙府外的一片叢林地上埋了不少乾草,又澆了油,火一下子就燒了起來,濃濃滾煙之下,黑空上方一道金絲網陣罩了下來,徹底將慕元鴻生路堵掉了。慕元鴻被燃燒的烈火阻了去路,身後隨行弟子在金絲網陣里驚慌失措,慕元鴻眼見金絲網陣,猶如一張縛仙網越縮越小,擔心會被束縛住,便抽鞭想要破了劍陣。
誰知破開金絲網陣不到片刻,忽然落下一陣數不清的冰霜薄刃,冷霜如萬樹飛花,朝著網陣內眾人襲來,前方想要越出網陣的弟子被冰霜薄刃穿膛而過,後邊的弟子撤身來不及,緊跟著當成肉墊撞得人仰馬翻,一時之間被沖得稀疏亂得不成樣。
慕元鴻拉了一名弟子當盾牌作擋,看見了地上挖的火坑,還有天上飛的劍雨。這些陷阱他並不陌生,都是當年他和慕京簫,鎮壓伏魔度苦界各大門派的手段,卻不想被人拿來對付自己。
近身護衛聲嘶力竭高喊道:「破陣!是陷阱,有埋伏!」
慕元鴻隨手一摔,將用來作擋的屍體扔在地上,忽然聽得一聲利箭劃破黑空,轉身間隙已經到了後背。慕元鴻拔出利箭,偏頭啐了一口,正欲出鞭進攻,卻發現身上傳來一陣麻痛,金絲網陣內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接連站不穩身形。
身上突然襲來一陣無力感,使得慕元鴻倍感危急,銀鞭掉落在地,他馬上認定自己方才中的那箭,被人抹上了軟筋散。他試圖撿起地上的銀鞭,豈知黑空上的仙霞宗弟子,立即催劍而下竟然沖了上來。
慕元鴻聽得身後一絲冷笑,回頭而看只見馬背上一人嘴角微揚,露出一個狡黠的森笑,險些還以為率領這群天啟教弟子的人是冷道涯。但是這人身量比冷道涯瘦小,在昏暗的夜色里,慕元鴻清晰地看見了那張與冷道涯截然不同的面容,那笑滿是神秘莫測暗藏殺機的貪婪。
慕元鴻被宣樂這陰森一笑看得後背發涼,似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使他產生難逃的錯覺。
未及射箭之人上前,步少棠身著一襲青藍色勁裝,滿心恨怒地沖了上去,毫不留情地陡然一擊,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慕元鴻跌躺在地上,指著慕元鴻身軀道:「來人!立刻將此人押送至朝天殿,冷教主要親自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