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名奉天宗的弟子走上前,懷裡抱著一個哇哇大哭嬰兒,問道:「主子,這個孩子怎麼處置?」
慕京簫回頭陰惻惻地道:「丟下去!把她們兩個也推下去!讓她們幾個死一塊!」
說罷,一旁地弟子立即伸手把人推了下去,師卿卿仰頭看著那個白布包裹著不到半歲大的孩子,紅撲撲的臉蛋滿是淚痕,聲音更是哭得響徹天際,也不知這群畜生是從哪個倒霉門派手裡搶來的孩子,竟然連個半歲嬰兒都要丟進血池餵惡鬼。
孩子被拋入了血池之中,身軀頓時猶如千斤巨石直往下墜,虞妃雪出於本能反應,一個飛撲這才將孩子給接住。
師卿卿漂在血池水中,抬眸見虞妃雪和虞期也被推下來了,朝著懸崖邊狂妄囂張的背影走遠,高罵道:「慕京簫,你這個畜生,放我們上去!」
懸崖底下,是個一眼望不到頭的黑紅血池,血池中泡著各種腐爛發臭、面部身軀異化成堅硬峭石的死屍,密密麻麻的根本數不清有多少具,陡峭的石壁上不斷流出腥黑血水,像是專門泡製這些腐屍的藥水。
血水越漲越高,忽然,血池中猛地躍出幾具獰惡兇殘的邪異傀奴,血煞之氣沖天,聽到異響師卿卿忽地抬頭,撞上了屍傀暴戾目光。
虞期也被這邊聲響吸引,火急火燎地爬了過來,擋在師卿卿身前,伸手抓著屍傀的身軀,手腳並用拼了命地與屍傀做爭鬥。屍傀從池中躍起,赤黃尖牙垂下許多黏稠黑血,人高馬大狂喜嘶吼,似乎十分愉悅,有些屍傀手裡抓著一隻被撕斷的手臂,正邊吃邊嚼朝虞期飛撲而去。
虞期精神崩潰,發狠地咬著牙動起了腳,用盡力氣揮擋下踹,拼了命地廝殺。
過了片刻,虞期大口喘息,胸口五臟六腑被屍傀頂撞得都在翻滾,血水浸透了身上的衣衫,師卿卿則渾身無力瑟瑟發抖縮在浮屍一處角落,精神高度緊張,時刻緊盯著血池內隨時躍起的屍傀。
她轉動著眼珠,看著虞妃雪和虞期手臂與屍傀撕斗得幾近麻木,她身體意識想抬起手臂,想要去幫忙,誰知卻不聽使喚,竟像是沒有知覺,冰涼得像死人。
就在她以為躲在一旁安全無事之時,身軀底下坐著的三具屍傀,微微動身,上半身扭曲地轉過了身,齊齊伸手將她拽入黑紅的血池之中。
與此同時,血池底下數不清的屍手,朝著她的身軀抓來,她口鼻憋不住氣,嗆得血水越來越多,腦中的意識漸漸混亂。
整個人被無數血手拖入了血池底下,身軀輕飄飄的已經沒了半點反抗之力,眼神恍惚迷離,只見腥紅血水中漂浮著幾絲血氣,那血氣猶如空中縹緲的雲煙,由一絲匯聚成團,越聚越多,血紅雲煙順著師卿卿的四肢,將她整個身軀包裹住。
師卿卿頓覺周身傳來滅頂的疼痛,身軀之下冒出無數隻黑菸鬼手,抓撓著她身上每一寸皮膚,她想放聲大喊求救,可嘴裡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在她快失去意識之時,只見虞期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將人背上了後背,隨後緊跟著虞妃雪的身影,朝著血池的更黑紅昏暗方向爬去,虞妃雪一手抱著個孩子,一邊手指凝著妖力,謹慎著四下隨時躍出的屍傀。
約莫過了四個時辰,三人才爬出了腥臭的血池,待爬上石岸時,一片黑沉沉的平原曠野映入眼帘,不是靈秀翠綠,也不是清河碧水,茫茫然一大片的屍骨堆,白骨蔽平原不外如是。
天空中的白雲被攪成了黑霧,底下漫山遍野都是腐枯殘骨,邪氣沖天,毫無半點活人生存氣息。
隨後,虞妃雪領著二人,徒步行了在黑壓壓的血霧屍山中穿行,翻過了幾座屍山,便看到一片綠蔭颯颯的開闊林原,與此同時,幽綠樹林中浮現出數百座半圓石堡。
半圓石堡均以灰黑色石塊切成,頂面被粗大樹枝與青葉覆蓋,每一座怪異的半圓石堡都被石塊密封得嚴嚴實實,叫人不禁心生疑惑。
這裡面猶如大碗的石堡內,究竟有什麼東西。
虞期背著師卿卿,緊跟著虞妃雪腳步穿過樹高林深的石堡,來到一個黑魆魆的破舊大殿,大殿內陰風颼颼很是陰涼,她從懷裡拿出張符篆,抬袖一揮,剎那間殿內燭火明亮,只見正中心石案供桌後面,一排排層疊起伏階台上擺滿靈位。
大殿內,死寂無聲,靜得仿佛一座祠堂,它本來就是一座靈堂。
虞期虛虛地嚇了一跳,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問道:「娘,這是哪兒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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