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仙境房屋和往常一樣,可是裡面住著的主人,卻換成了盜賊。
師卿卿跟虞妃雪二人悄無聲息地從地牢繞行桃林,想要從夜中山林離開,就在經過跑馬場正要離開時,卻突然出現幾個巡守的奉天宗弟子,三人立即旋身飛上樹杈躲藏。
桃樹生得極其碩大,樹下是一個偌大跑馬場,往常水月仙境的弟子,時常喜歡躲在桃林處捉迷藏。
師卿卿和虞妃雪借著高大桃林掩護,抬眼望去,只見白日廝殺的跑馬場內,一邊地上躺著數以千計的屍首,另一旁,則跪著千餘名仙霞宗弟子,還活著的人武器全被沒收,就連手腳也被縛仙索給牢牢捆綁住。
除此之外,人群間穿梭著奉天宗的修士,其中有幾名奉天宗的弟子手揮舞著銀鞭,身穿紅黑鷹袍刺繡,衣襟和袖口的怒鷹紋像天上猛禽般耀眼。
這些人,不論出現在哪裡,都極為的刺目。
各處被抓的仙霞宗弟子,一個個低著頭惶恐地擠作一團,像是將要被押送到別處的犯人,奉天宗殘忍惡名在外,此刻奉天宗弟子在他們眼中就是吃人的狼虎。
這些人里,不少都是昨日同師卿卿一起收容流民的師弟。
她心臟狂跳不止,甚至有些膽戰心驚,一時竟心生畏懼,不知該以何種方式看跑馬場,明明這是她生活十多年的家。
渾身止不住地哆嗦發抖,喉嚨嗚咽不敢哭出聲,更不敢直視跑馬場的大門,正窺視間,一陣輕踏的馬蹄聲靠近樹叢,師卿卿和虞期低下了頭,小心翼翼聽著跑馬場上的動靜。
一個男子冷聲道:「那兩具屍體,送走了嗎?」
馬背上的男子,正是昨日耀武揚威的慕京簫!
緊接著,側立在馬背一旁的花湘影施禮道:「回公子,步曲觴和沈秋辭的屍身,已經命人送去沐墟宮了。」
慕京簫原本拿下水月仙境,是打算離開回沐墟宮復命的,但是仙霞宗內還有眾多財物弟子等,需要一一清點,只能暫時先在水月仙境停留一晚。
慕庭晏提著劍,環視著這些被俘虜的仙霞宗弟子,最後看嚮慕京簫,道:「謝武罪女還關押在地牢,今日公子當著她的面,擊殺了她的師父師娘,公子,此人若不及時處理乾淨,留著她以後就是禍患。」
花湘影不以為意,哼聲道:「公子先是生擒了步曲觴,再是擊殺了沈秋辭,過了今夜,公子便是伏魔度苦界的新主人,何去怕她一介乳臭未乾的野丫頭。」
伏魔度苦界多數由仙霞宗、清虛道、天啟教、原鄉會、浮屠派等幾大門派管轄,自幾年前清剿原鄉會和浮屠派之後,滅度葬刀盟皆處於百廢待興之際,而伏魔度苦界的幾大門派,卻以其強大實力迅速崛起,各大門派勢力幾乎超過奉天宗。
這些日子奉天宗逢戰必勝,擊殺掉一個又一個,在伏魔度苦界冒尖的門派,在他們眼裡擊殺掉的不是人,而是滅度葬刀盟的敵人。
慕京簫坐在馬背上,聞言對花湘影沾沾自笑。
慕京簫生父在孤山喪命後,奉天宗大勢便退去,呈現頹敗之象,但今夜之後,不會再有門派膽敢越過奉天宗的頭。
他對位列在前的幾大門派太了解了,冷道涯年老重傷不愈,季聞麟喪父母傷女失,步少棠羽翼未滿,孤身難支擔任界主之任,仙霞宗將面臨永遠過不去的傷痛,而慕京簫認為,這些殺戮源頭都來自於師卿卿。
慕庭晏望著天上盤旋的猛禽,心中似乎已經預料到,未來幾年奉天宗,將會以怎樣的方式橫霸伏魔度苦界。
花湘影語音輕柔,媚聲道:「公子拿下伏魔度苦界,你瞧著怎不大高興?」
慕庭晏只沉默,沒有回答。
這時,馬蹄聲踏踏走動起來,身後一名奉天宗弟子行禮道:「主子!所有的仙霞宗弟子和法寶、馬匹都清點完畢,仙霞宗弟子反抗不從者,就地斬殺三千,現還剩一千餘人,法器馬匹正在清點。」
強盜就是強盜,除了活人,連帶水月仙境全部東西都要搜刮一空!可想而知,在孤山殿堂內,那些堆積如山的靈石珍寶法器,就是以這種方式得來的,滅門剷除搶奪能不快、能不多嗎?
慕京簫仰天哈哈一笑道:「還活著的仙霞宗弟子,擇日送去鷹巢寮煉製傀奴,給我母親試試手!」
花湘影施禮道:「恭喜公子凱旋大勝。」
慕京簫心情大好,指揮著道:「吩咐下去,今夜收拾乾淨,明日啟程回沐墟宮,記得把這些什麼破木屋都給我燒了!還有那些屍體也一併清理了,看得老子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