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子繞著師卿卿,來回踱步道:「老子問你話。」
步少棠想上前擋著,卻被師卿卿出手按住,輕聲道:「你是哪位?」
男子身後的風火門弟子,傲氣道:「你什麼身份,也配曉得我們風三爺名諱。」
聽到「風三爺」幾個字,師卿卿就覺耳熟忽地記起來了這個人是誰,笑著道:「我是不配,難道這位公子不知好狗不擋道嗎?」
風清揚啐了一口,滿含怒意道:「師狗無禮!老子乃是風火門風門主三弟,你是陰溝里的哪條臭老鼠?也配跟我們一起進孤山?」
師卿卿忍著怒氣,知道對方不是善茬,便道:「原來是你啊,還真是冤家路窄了!」
一旁看熱鬧的仙士問道:「那人誰啊?怎麼敢得罪風火門的人。」
另一名仙士道:「仙霞宗水月仙境,改了謝姓師的那位。」
一名仙士出乎意料,驚訝道:「就是浮屠派殘害仙盟百族三萬仙士的那個餘孽,風三公子攔著她幹什麼!」
白無衣坐在大堂看熱鬧,撐臂探頭陰陽怪氣地道:「當年謝武害死了仙門那麼多的仙士,他女兒倒是躲在水月仙境吃香的喝辣的,如今又有步界主的庇護,誰還敢動她啊!」
仕隱站在一旁,看著面色倨傲,眼神冰冷地季司離看著白無衣,出聲道:「白無衣,身為清虛道弟子,須知慎言!」
第29章 惡骨藏情
白無衣瞪了一眼仕隱,又見著神情冷肅的季司離,完全把清虛道的宗訓拋之腦後,用力捶了捶桌紅著眼怒道:「公子這是什麼眼神,我有說錯嗎?當年謝武屠殺仙士,我爹娘屍骨就在那三萬屍坑裡!你有見過不焚天坑是什麼情形嗎?足行萬里荒野,腳下踏的都是白骨!她是謝武罪女,講她幾句有何不可?!」
過了片刻,季司離欲開口說話,卻被步少棠先一步打斷,喝道:「謝武造的孽,與我仙霞宗的人有什麼干係!打狗尚且還要看主人,想教訓她,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風清揚挑了挑眉,睨了步少棠幾眼,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言語刻薄地道:「呦,這位就是名動伏魔度苦界的步御凡啊,還真是威風凜凜!聽聞你與孟花啼初春成了親,怎麼樣?她生得好看吧?也難怪步少界主會為之動心,畢竟她娘當年是仙門的絕色,我爹可是花了好些工夫才把她給收入帳中的。如今你得了這麼塊上等頭牌料子,曉得她專精什麼藝技嗎?」
旁人竊竊私語,方才那幾句戲謔嘲諷味十足,步少棠的妻子,正是孟藏春的孤女孟花啼,亦是風火門前任宗主風敬桑的五庶女。
說起風敬桑,有套詭異可怕的外道修行之法,採補雙修之術遠揚,淫佚無度,幾乎沒有人願意跟他交鋒。即便被欺辱也寧願選擇忍氣吞聲,生怕自家女兒被禍害。凡是生得白雪玲瓏女子,都會被他以收徒為由,納入宗門行雙修。
就這樣仗著自己宗大勢大,位高權重肆意妄為,旁人還奈何不得他,終於在一次闖獵上捅了馬蜂窩。孟藏春長得花容月貌,風姿更是絕色,風敬桑心生色膽把人擄回家給囚禁了,後來搞大人肚子就生了孟花啼。孟藏春自知清白名節受辱,忍受不了被世人嘲笑,就提劍斬了這位風門主,與此自己也葬身火海。此事傳得沸沸揚揚,風敬桑死的也算罪有應得。
孟花啼的生母孟藏春,是步曲觴的同門師妹,孟花啼自六歲被逐出風火門之後,就被步曲觴收養在身邊,步界主夫婦對其疼愛有加。人生得清麗,性情豁達,與世無爭。眉眼間與生母神似,在一眾群芳爭艷中,動能舞劍,靜能撫琴,算是驚鴻出塵的絕色仙子。而風火門一派錦衣玉食富貴驕人公子,因為孟藏春弒父一事打小沒了爹,便一直對孟花啼頗有微詞。若不是因為有伏魔度苦界界主步曲觴的庇護,照常理而言,就是八個腦袋都不夠砍。這也是步少棠與孟花啼成親的其中之一原因,再者兩人打小青梅竹馬,互相傾心甚久。
風火門勢大,總認為自己高人一等,這一點風火門內門弟子完全繼承十成十,對孟藏春弒父之事更是早就懷恨在心。奈何孟花啼躲在伏魔度苦界動不得,今日逮著同樣被仙霞宗收養的師卿卿,便正好發作對其羞辱一通。
聽到有人敢這麼侮辱自己妻子的清譽,步少棠哪忍得了,霍然上前,猛推了一把風清揚,冷斥道:「你是什麼混帳東西!風火門生的爛痞子,也敢橫到我面前撒野!你打死了爹,就沒學明白做人麼?今日便是風門主來,我也要打得你誰也認不出!」
師卿卿雙目微睜頓感詫異,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聽見步少棠破口罵人。知道他此刻是真怒了,隨即拉了一把怒不可遏的步少棠,把他推到了自己的身後,徑直走到前面提腳就踹去,哼笑了一聲,道:「鐵匠鋪里的挨打貨,哪用得著你動手!既然活著沒人教他做人,不如就送他去底下跟閻王學!」
風清揚身後風火門弟子見狀不好,趕忙橫槍上前阻攔。
風清揚站在人群後,見步少棠眼眸生出兩簇怒火不好惹,就開始調轉矛頭轉而指罵師卿卿,脫口而出道:「你、師卿卿!你怎麼敢踹我?謝老狗害死了那麼多人,仙士殺了又殺,你是他的女兒,數萬冤魂的債你必須得償!你以為躲在水月仙境吃好睡好,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就能逃脫罪責!凡事講究父債女償,我殺你是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