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遮月,淵谷底下鬼影層疊,昏暗中根本看不清楚底下是什麼東西,周圍陷入一片死寂。
下一刻,黑暗淵谷驟然躍起無數條黑影,數不清的黑影猶如密網直撲而來,師卿卿足底輕盈一點,身形宛如輕燕,輕飄飄地躍上了季司離的仙劍,躍起的同時那淵谷底下的黑影噼啪地也躍出淵谷,登時再次抓住師卿卿的腳踝。
師卿卿心中猛然一驚,立即拿出腰間儲物袋內的仙劍,名為百代春秋劍,金絲劍柄鑲嵌著花紋,劍柄的前端是蒼藍劍身,季司離正要捏訣打退黑影,忽然幾絲蒼藍色光芒閃過,速度出得極快,剎那間只留下數隻帶眼睛的手腕還緊緊抓住她的腳踝,季司離伸手死死抓著師卿卿的手臂,想要把人拖上劍身。
豈知尚未站穩,淵谷底下就捲起了一陣黑風,垂眸便可見淵谷下的黑氣席捲而來,兩人站在劍身被黑氣卷得站不穩身形,眼前數條黑風狂卷形成一條條通天風柱,使得二人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此情況來得突然,二人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才御劍朝山頂方向行幾步,卻不料腳下淵谷升起一個風柱,將二人直接往淵谷下吸去!
風柱底下仿佛是個無底深淵,風聲狂嘯,季司離原本死死抓住師卿卿的手臂,可突然衝來一個黑影,師卿卿就從他的手中脫開,待他再回頭,師卿卿蹤影已消失不見了。
墜落淵谷許久,就在師卿卿打算抬手捏訣時,變故陡生!
下墜突然停止,她悶哼了一聲,心口傳來一陣滅頂疼痛,伸手摸去入目一片血紅。再垂眸望向心口,只見心口處一根凸起鋒利的石柱已經刺穿了她的心臟。
她額間青筋暴現,面色脹得通紅含著血沫,微弱地喘息道:「師兄。」
無人回應。
然就在她還欲出聲時,只見尖銳石柱之下地面,畫著一個各種扭曲狂亂符文的咒陣,心口鮮紅的血液順著石柱流入了整個咒陣內。
邪符狂亂而起,空中逐漸形成一團團血紅的陰黑邪氣,就在師卿卿想看清那團血紅光影究竟是何物時。
那團血紅光影忽然炸了開來,環眼而望,整個怪石聳立的嶙峋石洞,從一片漆黑化作千萬璀璨血紅光影漫天,霎時恍若風雷捲地鬼神呼立。
師卿卿被這莫測的奇象嚇得怔住了神,剎那間,只見那柄繽紛炫目的紅光,蘊含著詭譎之氣的邪力如海潮紛涌,順著地面咒文的血線猛地沖入了她的體內!
她失去抵抗能力,避無可避,眼下情形,等待她的結果只有閉目待死,彼時無窮的陰邪之氣瘋狂貪婪地似要將她整個人吞沒,陰煞之氣聚匯在身軀中與她環環相扣。
與此同時,師卿卿似受邪氣的影響,雙目閃爍現著紅光,耳邊響起千萬鬼嚎之聲,體內原本純澈的靈力因吸納的邪力,頓時宛若脫了韁的野馬,四處亂撞不止,逼得她神識躁動邪氣充盈,四肢手腳仿佛被數不清的陰煞鬼魅束縛住,逼得她呼吸急促幾欲走火入魔。
不知是被吸納的陰邪之氣所致,還是心口的石柱流血過多,渾身皆是濃重的血腥味,她失控顫抖地抓著石柱,難以遏止地發出難耐的痛吟。
須臾,石洞內原先綿綿不絕的黑氣,已經被化萬收一,她吐出一口血,身體不由自主被一股邪氣,騰空托起幾乎是把她托出石柱放在了地面。
師卿卿面色蒼白,咬牙強撐著地面,坐起身嘗試運功逼出體內吸納的那股邪力,然而縱她試了數次卻根本察覺不到這股邪氣的存在。
她無法形容適才所見之感,身軀明明痛到極致,卻又突然迴光返照,恍若一個幻夢,這股邪氣究竟是何物?
四周一片寂然,她無悲無喜嘴裡自言自語,滿腹猜疑地回想著方才情形,怪疑地掀開衣襟瞧了瞧,驚奇發現心口間原本被石柱刺穿的傷口,竟神奇地癒合了,連一道傷疤也未留下,實在是讓她有些匪夷所思。
就在她沉思之時,忽然聽得遠處傳來呼吸聲,低聲道:「誰、是誰在那裡?」
對方腳步頓了半晌,開口道:「......是我。」
師卿卿手抓著靈劍借力想撐起身來,然身體卻有些失力站不起來,又重新地跌坐在地上,朝聲音來源處問道:「季司離,你怎麼也墜下來了呀?」
她記得自己鬆開手時,季司離明明已經被風柱卷上了地面,何時也墜下來了?
季司離走到她的身前,掃了一眼她滿身狼狽,問道:「坐在地上不起來,受傷了?」
師卿卿面露委屈神情,抬手略略一動一手捂著心口,朝他點了點頭道:「這石洞底下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沒注意就被那石柱扎了一下,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季司離打量著她,知她這副模樣是摔下來的,拿劍故意敲了敲她的肩膀,道:「哪啊?這兒啊!」
師卿卿皺著眉,「啊」的叫一聲,抱著肩膀縮著身叫道:「疼!季司離,你輕一點!」
季司離輕哼一聲,冷冷道:「還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