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卿卿就著月光,抬眸望著那少女嬌小的身影,暗想道:「季陵春,清虛道的小少主,傳聞季宗主幼女失蹤多年,什麼時候找回來了。」
季陵春恍若未聞,背對著幾人仍粗著聲道:「這三個邪祟是本大俠鎮壓住的,只能由我來降服,幾位識相的話就快快離開,不然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仕隱搖了搖頭,微微輕嘆一聲,道:「大小姐,眼前這三個邪祟兇殘至極,非是尋常邪祟,我讓弟子護送你回去。」
季陵春好不容易偷跑下山,一聽仕隱要著人送自己回去,立即抬手一揮摘了面上遮臉的面紗。她旋身飛下屋檐,雙眸星燦,淡眉微揚,深邃的眸子閃著炯炯光芒,幾步上前抓著仕隱的手,搖著撒嬌道:「待在家裡一點也不好玩,我想跟著你們一起下山斬妖除魔,仕隱,你就不要讓人送我回去了。」
仕隱面色不變,嚴肅地道:「若是將你留在這,待仙君知道我們就該受罰了。」
季陵春繼續道:「不會不會的,二叔才不會生我氣呢。」
仕隱看她眨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原本想命人送她回去,但想到上次斬妖除魔讓人送她回去,一路上攔了兩次驚馬,打了三回架,抓了五個小偷,搖了搖頭還是等解決完眼前三個邪祟,在隨他一起回去為宜。
他無可奈何地道:「那你不能亂跑,待解決完這三個邪祟,你再與我們一同回去。」
季陵春見他答應讓自己留下,頓時樂得露出喜悅神色,笑道:「我就知道,仕隱最好了,我保證絕對不給你幫倒忙的。」
仕隱頷首點頭,未再多言,抬眼見不少受傷的鄉民跟法客仙師帶來的弟子躺倒在地上,便一邊安排人布設禁障,一邊給受傷的鄉民施治。
師卿卿看著幾個清虛道弟子,在對面華台上設起了禁障,皓白流光升起,在三惡骨血傀站著的區域設起了結界,若是尋常低階的凶靈屍獸,硬闖禁障則會自動焚成陰黑火氣,但對付眼前三個陰邪至極的惡骨血傀,這種禁障根本不管用。
不是這群清虛道弟子的靈力修為低,而是惡骨血傀身上攜帶的陰邪之氣太重了。惡骨血傀原先也是修仙之人,因為身體遭受邪力的腐蝕反噬,成了不死不滅的亡靈傀儡,惡骨血傀有四個,卻不知為何只召來了三個。
依方才情形看,師卿卿可以確定,這三個惡骨血傀是衝著法客仙師而來,想要帶走法客仙師,但他一個招搖撞騙之人,有什麼值得三個惡骨血傀搶奪,究竟是為什麼?
華台下,仕隱將仙劍收歸入鞘,神情鎮定自若,一個接一個地給人探著脈,揚聲命令道:「快把昏迷的鄉民都叫醒,醒了就叫他們走別留在這。」
一名清虛道弟子輕手輕腳,搖了法客仙師弟子半天,也沒把人叫醒,季陵春撇了撇嘴走上前,把躺在地上人頭掰正,照著昏迷人臉上扇了兩巴掌,那聲音脆的,聽得一旁弟子都難受,紛紛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臉。
不消片刻,季陵春見昏迷人雙眼翻白,腿一蹬醒了,就開口道:「雲霄,得這樣叫醒才行!你們快去把那邊幾個也扇醒。」
雲霄走到一個法客仙師弟子跟前,想起剛才推搡著鄉民只顧自己逃跑,完全不管別人死活的行為,心裡頓時來氣,過去就是兩巴掌,躺著的弟子被打得一個激靈醒神。
見狀,仕隱才剛轉過身,見自己手下弟子打人,雙目微睜,有些吃驚地道:「雲霄,不可魯莽。」
師卿卿見此情景,忍不住笑出了聲,笑容明艷,指著道:「這法子如此暴力,定是你家那位仙君教你們的吧?」
雲霄氣道:「仙君怎麼會教我們這些?隱哥,是大小姐叫我這麼打的,我才......」
仕隱沒有說什麼,悄無聲息地搖了搖頭,看著被陰火鎮住的三個黑影,雲霄出聲問道:「隱哥,這三個黑影究竟是什麼精怪?為何我們的驅鬼符打在它們身上會沒有效用?」
仕隱神情嚴肅,皺眉道:「不知道。」
師卿卿悠悠地轉過身和他們一起看,指著三個惡骨血傀,道:「這三個黑影,一看就不是精怪。」
聽得她出言,仕隱面露疑惑,問道:「玉姑娘,此話何意?」
師卿卿抱著雙臂,輕嘆了一口氣,緩緩地道:「很簡單嘛,你們手裡的驅鬼符,只能對付屍傀以下的精怪,打在它們身上當然會沒有用啦。」
雲霄有些不相信,反駁著道:「你怎麼就能肯定,它們不是了?」
仕隱依舊不解地道:「我們一路追查被敲骨吸髓的仙士屍首未果,玉姑娘,你又是如何得知?」
聞言,師卿卿微微一愣,沉聲道:「你說被敲骨吸髓的人,死狀和他們一樣?」
雲霄看著她點頭道:「對啊,傳聞那些人不都是被你殺害的嗎?你怎麼反問起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