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回覆:「有的,什麼外快?」
顧文皓:「是我親戚這邊新店開業,差一個禮儀小姐,我覺得你各方面還挺適合的,也不需要做什麼,就剪彩之類的。」
秦芷遲疑一下:「但是我沒做過。」
顧文皓說沒關係:「本來也不是多正式,就是要走個儀式,你要是有興趣我就讓親戚別找人,你明天直接過來就行。」
明天。
書店的工作每周有一天休息時間,她提前跟店長溝通明天休息就好。
秦芷:「好,我去。」
顧文皓:「那明天見。」
「明天見。」
秦芷放下手機,跟陳硯南沉靜如水的目光對上,他問:「吃好了嗎?」
明明什麼都沒做,她心跳還是跳錯一拍。
她認真地點頭,說吃好了。
回去的路上,秦芷打開車窗,自然風比空調要舒服得多,她靠著后座,本意是想休息放鬆,因為白天工作太累,她閉上眼睛就失去意識。
夜風吹起她吹下來的長髮,剮蹭到陳硯南的手臂。
很細微的刺撓感,像是微弱電流涌過。
陳硯南目光平直望著前方,低聲讓師傅開慢一點。
車速慢下來,風也跟著輕柔下來。
秦芷手臂自然垂放,手指貼著座椅,尾指無意識地碰觸到他的。
車開到樓下,陳硯南叫醒她,告訴她到家。
秦芷睜開惺忪睡眼,意識不怎麼清醒時跟著陳硯南下車,兩個人同步往前,影子被路燈拉長,重疊。
這時候,兩個人像兄妹。
仿佛無依無靠,只有彼此能依偎。
—
翌日一早,天未完全亮。
秦芷晨跑結束洗澡換衣服,按照顧文皓髮來的地址,搭公交過去。
顧文皓也在,遠遠看見她,揮手示意。
秦芷小跑過去,問自己有沒有遲到,顧文皓笑笑說還早,先帶著她去見他親戚,他叫舅舅。
「舅舅好。」
顧文皓的舅舅很年輕,他們長得有幾分相似,都有雙乾淨的眼睛,他問:「我聽小皓提起你,你是你們班第一,學霸啊。」
秦芷有些尷尬地道:「也不是一直第一。」
「學習好,還能勤工儉學,真不錯,去換衣服吧,待會要怎麼做主持人會跟你說的。」
秦芷拿到司儀的衣服,一襲青藍色掐腰旗袍,最小號,她穿剛好合身,面料上繡著繁複的花紋,她系上盤扣,袖口下的手臂細白如一截洗淨的藕。
時間有限,化妝師替她簡單盤起頭髮,只補個口紅,提升氣色。
化妝師感嘆:「年輕就是資本啊,素麵朝天就已經很好看。」
秦芷從換衣間出去,與顧文皓迎頭撞上。
顧文皓僵在原地,他像是在黑暗獨行太久,突然撥雲見日,明晃晃的清冷月光照進他眼底,洞穿他所有的妄想。
「你好了?」
秦芷第一次穿旗袍,不太自然,她單手握著手臂,輕嗯一聲。
顧文皓挪開眼:「那跟我過來,快開始了。」
如顧文皓所說,她只是一個小司儀,需要做的僅僅是在剪彩時,給貴賓遞上剪刀,剪彩結束後,再將剪刀收回去,她的事就已經做完。
她準備換衣服時,顧文皓說他舅舅覺得她形象可以,剛開業人手不夠,她願意幫忙的話,給三倍的薪資。
長睫下的眼睛裡,小燈泡似的亮起,秦芷重重點頭說願意。
她多賺一點,父母的壓力就小一點。
因為開業活動,人流一直持續到關店才散去,她踩著三的高跟鞋,不影響行走,但穿一天下來腳踝酸疼,她揉兩分鐘後換上自己的平底鞋。
顧文皓今天同樣在店裡幫忙,他說:「錢我轉你銀行卡,你查收一下。」
「好的,謝謝。」
「累一天餓了吧,帶你去吃東西,我舅舅報銷。」
吃完飯,顧文皓認為天太晚堅持送她回去。
「你還記得總坐第一排的松哥,他每天上課就睡,下課精神抖擻能把整棟樓給拆了,老胡台上講,看見他睡覺拿著電線過去,他閉著眼就在那……」
顧文皓學著對方閉眼點頭的樣子。
秦芷笑了笑。
明明高中才剛結束,都已經開始懷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