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宋淮時不時陰陽怪氣,語氣已經從瞧不上到嫉妒,不明白趙啟鵬有什麼過人之處。
中午陳硯南跟宋淮在球場打球。
宋淮拿球沒傳,而是向陳硯南抬下巴示意,他看過去,是趙啟鵬,圍著兩個女生身邊倒退著走,目光黏在其中一個女生臉上,一張臉快笑爛。
那兩個女生里沒有秦芷。
宋淮將球拋過來:「你看我說什麼,狗改不了吃屎。」
「囉嗦。」陳硯南扣住球,越過來截球的人,三步上籃,籃筐被撞得晃了晃,久久沒有平息。
而同時,作為信差的秦芷,終於完成使命,葉奕然跟趙啟鵬和好如初。
葉奕然拿著趙啟鵬送來的奶茶,一杯給秦芷,感激道:「謝謝我芷寶這幾天的幫忙,我終於能安心學習。」
秦芷對奶茶不感興趣,她心情複雜,真不知道她這樣做,是幫葉奕然還是害了她。
馬上放假,葉奕然在收拾書:「芷寶,晚上趙啟鵬說請我們吃飯,是特意要感謝你的。」
秦芷在抄黑板上各科作業,道:「我就不去了,你吃完記得早點回去,這次作業不少。」
「去嘛,你可是我們的大功臣。」
大功臣秦芷擔不起,無動於衷:「真不去,你們好好玩。」
「好吧。」葉奕然無可奈何。
下午課上完,葉奕然迫不及待出教室赴約,秦芷上完午後自習出學校,回去時陳爺爺在做飯,她放下書包洗手來幫忙。
陳硯南從洗手間出來,身上還套著學校校服,夏季款是短袖白襯衫,男士的款式寬大,一些女生會特意買男款,套在身上空蕩蕩的顯瘦,很平常的款式,在他身上也熨帖如特意按尺寸買的,兩肩稍寬,身形挺拔,穿得格外板正,下面是條藍色校褲。
他手裡拿著扳手,問:「還有哪個燈要換?」
「客廳里的。」陳爺爺指著餐桌上方的燈,「小心點啊。」
「嗯。」
陳硯南推開餐桌,將樓梯推過來,陳爺爺準備洗手來托住,他抬眼看向在擇菜的秦芷:「幫我扶著。」
秦芷遲疑半秒後點頭:「好。」
「安全第一。」陳爺爺道。
秦芷擦乾手過去,用力握住樓梯的扶手,隨著陳硯南踩上樓梯而仰頭,她沉住呼吸,看著他取下燈泡接過後遞上新的。
指尖短促地碰觸過。
仿佛冬日裡突然被刺一下的靜電,她迅速地撤回手。
陳硯南站直,手舉起時,衣擺跟著上移,露出一截勁瘦的腰,冷白的皮膚,薄肌,線條漂亮流暢。
意識到自己在看什麼,秦芷猛地收回視線,她倏地低下頭,懊惱地咬下唇。
「好了。」
陳硯南清冷的嗓音響起,他從樓梯上下來,打開電源,新燈光線好似水洗過般明亮。
秦芷沒看他回到廚房,拿著沒擇完的菜繼續,擇掉枯黃的葉子,以及根部,全部擇完後泡入水中,反覆淘洗數遍。
耳邊是陳爺爺跟陳硯南的對話。
陳硯南問:「晚上吃什麼?」
「煲了個蓮藕排骨湯,你不是想喝湯嗎?」陳爺爺讓他等會多喝兩碗湯。
陳硯南:「只准喝湯不許吃肉?」
陳爺爺笑:「你清楚就好。」
「……」
秦芷聽著,唇角輕彎了下。
晚上秦芷的衣服洗完,她去陽台晾曬,晾到一半,陳硯南提著髒衣簍過來,洗衣機里還有她幾件衣服,她加快動作道:「我馬上就好。」
「嗯,沒那麼急。」陳硯南道。
話雖然這麼說,但秦芷還是先將衣服拿出來,放進乾淨的盆里:「可以用了。」
「嗯。」
陳硯南往洗衣機里一件一件塞衣服。
秦芷背對著
他,再快也要將衣服晾平整,否則皺皺巴巴沒法穿。
夜裡的通州很安靜,夜風裡帶著熱度,吹拂秦芷的臉頰邊的髮絲,她隨手撥過,聽到陳硯南說:「爺爺當過三十年的班主任。」
「沒聽爺爺說過,只知道爺爺是數學老師。」秦芷回。
「嗯,他的嚴格是出名的,雖然退休後不太能看出來。」聲音平穩,像今夜的風。
熱風撲上臉,毛躁的刺撓感。
秦芷略遲疑一下,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跟自己說這些,她不擅長聊天,只是遲緩地點頭,說是,陳爺爺很溫和,想像不出生氣的樣子。
髒衣服一件件放進洗衣機,陳硯南關上蓋子按啟動鍵,滾筒轉動兩圈,有水注入,他垂著眼睫,繼續道:「爺爺最討厭學生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