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們一起的?」陳硯南手臂撐著腿,身體前傾,偏頭看過去。
「對,我叫吳欽。」吳欽自我介紹後,介紹起同伴,然後是秦芷,秦芷沒看過去,低垂著眼睫望著爐火。
「陳硯南。」
吳欽問他是不是從理塘來的,吐槽那段路是真的不好開,沿途看見幾輛車彎道打滑開出公路,陳硯南沒他自來熟,但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不冷不熱。吳欽甚至邀請陳硯南一起出發,組成小車隊,彼此照應。
秦芷一直沉默,她想走,側身準備跟吳欽說一聲她先上樓休息,他先扭過頭來。
「誒,你通州的?巧了,秦芷也是通州。」吳欽笑:「你們這是老鄉啊。」
秦芷:「……」
陳硯南掀起長睫,目光平穩落在秦芷身上,沒說話,視線猶若透明絲線纏繞。
不像是看陌生人,反而像是認識很久的朋友。
再聯想秦芷的反常沉默,在座有眼尖地看出來端倪,試探性地問:「你們認識?」
吳欽提了下嗓子眼。
「不認識。」秦芷回答得很快,並沒看他。
她掀起毛毯起身,說:「時間不早,我先睡,你們聊。」
吳欽噢一聲:「好,早點休息。」
爐子裡剛丟兩塊乾燥木頭,火舌貪婪地舔舐,噼啪聲如傷筋動骨的脆響。
秦芷從陳硯南身邊擦過。
平行的,沒有交集的。他們本該如此的,以前是,現在更是。
陳硯南周身的冷氣被烘烤消散,高大的身形如雕塑,明暗分明,在她擦肩時才開口。
「如果住一起六年,談了三年不算認識的話,那的確不認識。」
第2章 藏月「哪門子妹妹?」
今天不是搬家的好日子。
雨是從半夜下的,到早上也沒有衰退的跡象,世界像被熱水泡發的餅乾,潮濕黏膩。
秦芷靠在掉漆書桌邊,盯著手機發呆,十幾分鐘前她給廖明珠發消息,房子已經賣出去,他們今天搬走。
舊手機震動兩聲,前後收到兩條簡訊。
「等媽媽在那邊穩定下來就去接你。」
「別怪我。」
手指收緊,虎口抵著手機
金屬邊緣,骨頭有輕微的痛意,秦芷抿著唇,臉上沒什麼情緒。
她沒有怪過誰,父母離婚是註定的結果,拖到現在已是奇蹟,廖明珠想要更好的生活,秦振則渾渾噩噩過日子,吵架動手是常事,家裡的東西都有不同程度的裂痕。裂痕不會被修復,時間愈久,愈無法被忽視。
最終導致他們離婚,是秦芷一人在家,生病發高燒暈倒,還是被鄰居發現送進醫院,兩人從醫院吵到家,當天下午去民政局領了證,廖明珠搬了出去,再然後,是她去深市的消息。
財產分割簡單,房子車子折算成現金,各分一半。
只有秦芷分不了,默認跟秦振,秦振因離婚受到刺激,賣房子拿到錢,決定跟朋友北上去做生意,最直接的原因是想向前妻證明,他有本事,會賺錢。
秦芷被留下來,完成高中剩下的兩年學業。
秦振計劃是秦芷住宿,周末住在親戚家,但這兩年他們兩夫妻將身邊的親戚得罪得差不多,基本都不怎麼來往,他提過一嘴,沒幾個給好臉,最後思來想去,想到陳老爺子。
兩家並無親戚,秦振父親跟陳老爺子是髮小,從小玩到大,秦振小時候體弱多病,算命先生說他身弱需要認個乾爹,否則可能早夭,陳老爺子便主動認下。秦老爺子走之後,兩家就沒怎麼來往,關係並不算親近,甚至可以說是陌生。
但眼下,秦振已經顧不上這麼多,抱著試試心態聯繫上陳老爺子,沒想到對方在聽到他的難處,一口應下。
陳老爺子是退休老教師,一個人獨居,兒子一家早在大城市定居,房間都是空著的。
「小芷,東西收完沒有,我們得走了。」秦振聲音從屋外傳來。
「好。」
秦芷匆匆打出幾個字:「媽,您好好照顧自己」點過發送後,手機熄屏放進書包,背著包推著行李箱出去。
秦振拿著抽過的半支煙,從她手裡接過行李箱,被煙燻得眯起眼:「東西都帶完了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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