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哥。」喬桐說:「我才是喬桐的父親。」
他十分堅定:「不管是生物學,還是社會學。」
喬桐是在否認科學,但一號沒有繼續探討這個問題。
趙大剛還在門外叫囂,通過閉著的門傳過來的聲音含糊不清,但一號已經明白其中的全部信息。
趙大剛想繼續和彩鳳過日子,他要土崽喊他爸爸,他要把彩鳳和土崽帶回村里去。
一號說:「不能讓他帶走彩鳳。」
喬老師脫口而出:「那當然。」
「他對彩鳳不好,」一號的語氣板板正正:「我見到他在彩鳳臉上留下的巴掌印。」
「彩鳳自己做飯,自己帶孩子。」
「生了土崽後,在我們給彩鳳做魚湯之前,彩鳳沒有吃過一口肉。」
「彩鳳生土崽當天,就自己給自己洗床單了。」
這都是事實,彩鳳從來沒有訴過苦,她的心很大,裝不下這些瑣碎的讓她不開心的事情。她像是荒地里長出的一顆小苗,沒人看顧,只一點天降的雨水,便將自己長成了大樹。
這些過去,都是一號和二號在不經意的聊天中找到的信息。
喬桐的手緊緊地握成了一個拳頭,這些彩鳳從沒有告訴他。
他也不敢想,自己這個從來都笑著,做事雷厲風行,統領著一個商業集團的妻子,竟然有著這麼悲慘的過去。
他回不到過去,無法在彩鳳最需要的時候幫助她。
喬桐現在只想打開門,將門口的男人狠狠地打一頓。
發著光的彩鳳,那些陰暗的曾經,並不能讓喬桐對她有絲毫的看不起,而只會讓他更為敬佩她一路的堅強。
趙大剛一直在門口叫囂,問題總是要解決的。喬桐大步走到了門口,在他就要開門的時候,喬老師拉住了他
的手。
喬老師擦乾了臉上的淚水:「你別去,我和大哥去。」
喬老師想法很清晰:「我們和他事情還好說些,他見了你,可能會更激動,事情鬧大了更難搞。」
這是有道理的。
沒有一個人能心平氣和地面對配偶的現任。
喬桐略一遲疑,理智戰勝了衝動:「行。」
喬老師擺擺手:「你去樓上,把土崽和胖花鬨住,別讓他們下來。」
「媽媽,那你們小心。」
喬桐也怕門口的男人會動手,但他看了眼一號,大哥在,應該沒問題。
一號察覺到喬桐的視線:「沒問題。」
他想起了上次自己倒在了諸泳的拳頭下,也許是那一次讓喬桐不放心了。一號承諾:「我不會倒在敵人倒下之前。」
喬桐一步三回頭地上樓了。
喬老師深吸一口氣,終於將門打開。
趙大剛在門口罵罵咧咧了許久,已經非常不開心了。他不喜歡這個地方,不喜歡城市,到處都是水泥,什麼都得花錢。
他吐了口痰,都被一個戴紅袖章的老太太教育了一頓。
趙大剛就想不明白了,難不成這城市裡,吐口痰都不行了嗎?
彩鳳現在日子過得很好,開了幾家飯店。但城裡的日子,再過也沒什麼意思。等他找到了彩鳳,他就把飯店賣了。
拿著錢,在村里建個房子。
多建幾層,豈不是村裡的頭一份?
要是錢還有剩,那就在縣裡也買一個房子,最好再買輛車。
彩鳳以後就在縣裡擺個攤賣飯,他就開著車到處兜兜風,讓村里人知道,他趙大剛也是混出頭了。
至於土崽,趙大剛有點嫌棄。
土崽應該幾歲了?趙大剛有些不記得了,大概八歲?還是六歲?
不過這種細節,也不重要。
雖然土崽是個兒子,但這麼些年裡,跟在彩鳳長在城市裡。沒長在村裡的孩子,趙大剛覺得都不行,肯定和城裡人一樣,謊話連篇,根上就不好了。
畢竟,土崽也叫了別的男人幾年爸爸,趙大剛十分介意。
但話又說回來,土崽畢竟是個兒子。趙大剛執意找彩鳳,也是他媽的意思。
他媽哭著鬧著,不讓老趙家的血脈流落在外面。
孩子在外面肯定受苦了,親親奶奶想天天給土崽做麵疙瘩湯,讓孩子好好享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