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一號站在店中,錢斯明長久地盯著他,發現他的背影輪廓十分簡潔,並沒有什麼冗餘的線條,就如同一號這個人的性格一般。
一號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仿佛和屋中那些早就存在的死物沒有什麼區別。
錢斯明摸索著打開了燈,一號變得清晰起來,也生動了許多。
「怎麼回事?」錢斯明沙啞著嗓子問,他甚至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事情解決了。」一號只是這樣回答:「你安全了。」
但錢斯明疑惑著,他想問到底怎麼一回事,是不是一號在其中做了些什麼。一號耿直地看著他,嘴唇閉著,很明顯不打算再說什麼的樣子。
錢斯明最後只問了一個問題:「那幅畫,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號說:「假的。」
錢斯明閉上了眼鏡,去檢測之前一號的篤定,和現在的真相聯繫起來,他只能得到一個不符合常識的猜測。
但今天本來就是死局。
讓他活下來的,本就不是人力所能為。
「謝謝。」錢斯明最後只說了這兩個字。
他們安安靜靜地站在店裡,錢斯明先坐到了一側的椅子上,然後他伸出手,示意一號也坐下。
錢斯明在抽屜里拿出了兩個早就冷掉的包子,給了一號一個。
兩個人在漸漸冷掉的夜裡,吃著冷硬的包子。錢斯明的身體和這個夜一樣冷,但他身邊坐著一號,呼吸聲平穩,吃東西的節奏均勻。
在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不合理中,錢斯明從身邊更不合理的人身上汲取到一點溫度,讓他瀕死的心慢慢重新跳動了起來。
吃完包子之後,錢斯明說起來之後的一些事情:「我應該是被盯上了。」
「當年我已經把祖傳的古董捐出去了,老園子也捐了。但有些老件,和家裡祖宗們淵源很深,我便留下了。但是也答應有關部門了,這些老物件放在我的博物館裡,讓需要的人來看,來研究。」
「但現在看來,這些老件也不一定能留住了。」
他嘆了口氣:「就怕入了土之後,老祖宗會責備我。」
一號自然知道錢斯明的老祖宗不會責備他,但他沒有說。
一號想起了家裡有個木頭箱子,裡面裝滿了一些沒有價值的小東西,都是二號收集的。有胖花穿過的小衣服,還有胖花剪下的頭髮,甚至還有胖花咬過的有些破損的醜陋的小皮球。
一號曾經很禮貌地建議二號將那些毫無價值的東西全部丟棄,但引起了二號的強烈不滿。
一號仍然不懂得那些東西珍貴在哪裡,但他已經學會了尊重。那麼,即使他認為錢斯明的擔憂毫無道理,但他仍然應該有權利保存他珍視的東西。
只是一號暫時想不到辦法,他說:「我有幾個認識的人,可以幫你問問。」
他們沒有聊太久,錢斯明在後院給一號收拾出來一個房間,他們回房睡下了。
在聽到錢斯明的房間終於響起沉沉呼吸聲的時候,一號悄悄從床上起來了。
他還有些事情沒有做。
他向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想起了今天白天的事情。
一號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偽造了科學。
在短暫地從矮個子男人手裡拿到那幅畫的時候,一號便已經做了手腳,他指尖流出了一些透明的絲線,急速地蔓延到那幅畫上。
依據著一號資料庫分析出的數據,那些透明的絲線改變了那幅畫的架構,拙劣的筆觸變得圓潤起來,題字也變得厚重。
但感是做不出來的,他無法改變畫上因為時間流逝而形成的分子的結構。
但他可以欺瞞機器。
因此,那些專家和機器得出了一個一號想要的結論。
他贏了,但他並不開心。
為了自己的背叛,覺得有些難受。
但他並不知道,那一刻的他,有多麼得像個人類。
錢斯明是個好人,一號早就得到了這個結論。二號現在在好好地教育胖花,告訴胖花要做好孩子。
每當胖花做了一些好孩子的事情,二號便會給她一些獎勵。
那麼,壞孩子也要得到懲罰。
白天的那四個人討論過很久之後,還是搞不清狀況,他們打算先回去睡一覺,明天再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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