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素愛人才,對你起了興致,便想見上一見。」
尋真有些為難,道:「我能不能不見?」
殿試時,尋真遙遙地看過一眼,對於這位能主宰所有人命運的封建帝王,本能地感到發怵。
謝漼道:「聖上既已開口,哪有不見之理?」
尋真心想,果然名氣大不是好事,竟然被皇帝注意到了。
尋真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謝漼問道:「真兒,你可想恢復女兒身?」
尋真瞬時明白了謝漼話中的深意,不禁震驚道:「你是說,要向聖上坦白我的女子身份?」
謝漼點了點頭。
尋真呆了呆,道:「……不要吧。」
她還是很愛惜自己這條小命的。
謝漼輕撫著她的背,緩緩道:「聖上仁厚愛民,重才惜才。」
「若知你以女兒身興水利、濟蒼生,聖上必驚嘆,如此不世之功,竟出自一女子,定當破格嘉獎。」
謝漼這麼說,尋真還是擔心。
謝漼道:「我何時騙過你?待面聖那日,我與你同去,正好趁此機會,將你我之事和盤托出。」
「如此,我們便不必藏頭露尾,可光明正大相守了。」
尋真狐疑地瞅瞅謝漼。
她了解謝漼,自然知道他心中一直介意兩人沒名沒分地住在一起,只是平常都不說。
尋真思考半晌,道:「漼漼……其實我們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犯不著拿命去賭吧?」
「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謝家,為小恆考慮考慮吧?」
偽造戶籍、女子身考科舉,這些都是寫在刑法里的。
謝漼道:「真兒就這般不信我?」
尋真道:也不是不信……」
此後,謝漼每日給她講皇帝的為人,細數皇帝仁德之舉。強調她的功績足以抵消過錯,甚至可能因此升遷。
謝漼這張嘴,實在太能說了。
聽著聽著,尋真就被他洗腦了。
夜裡,尋真躺在謝漼懷裡,問他:「我真的可以用女子身當官?你沒給我畫餅吧?」
謝漼道:「十之七八可成。」
尋真動心了,最後決定搏一搏。
八月底,尋真跟著謝漼一起出發去京都。
謝漼蘇州刺史任期已滿。
這次回京,他大概率又能升官了。
去京都前,尋真收拾著東西。
箱子角落躺著一幅畫,尋真拿出來,打開。
是謝漼畫的,謝家那個小院的全覽圖,這幅畫栩栩如生,尋真看著,腦海中浮現了在謝府生活的日子。
有些恍惚。
院中所有的植物都生機勃勃,兩邊的果樹都開花了。
橘子樹上綴著白色小花,石榴樹上綻開紅色小喇叭花。榆樹下吊著一個雙人鞦韆,院裡四散著幾把竹椅。
尋真看了一會,捲起放到一邊,而後又從箱子裡拿出那根被裁過的紅綢。
這根紅綢比尋真的手掌長一點。
尋真纏繞在指尖,神思抽離……
許久,尋真回了神,餘光瞄見身側有一人立著,尋真剎時有些心虛地將紅綢帶丟進去。
轉過身,摸摸鼻子,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謝漼看了那箱子一眼,又掀眸,看向尋真,目光灼灼,笑道:「真兒想起來了?」
尋真:!!!
看見尋真的表情,謝漼的笑容便漾開了。
謝漼細思片刻,又問道:「莫不是前年在吳縣,真兒驅蝗時不小心撞到後腦,醒來後,便恢復記憶了?」
尋真見他笑得如此開懷,莫名有些不爽,沒答。
謝漼向她走來,執起她的手,捏了捏,聲音變得黏糊了:「真兒想起來了,怎也不告訴我?」
尋真支吾了一聲,這事兒瞞不下去了,只好道:「……也沒什麼好說的吧,想起來就想起來了唄……」
謝漼又是笑,想起那日之事,心道,原來如此。
當日為她傷勢憂心,心神大亂,又在床邊守了一日一夜,神思倦怠,才疏忽了她的異樣。
尋真的臉微微發燙,謝漼瞧著,莞爾,這般嬌羞之態,許久不見了。
如今她行事愈發隨性,時常語出驚人,有些話有些事縱是男子也說不出做不出。
謝漼偶爾想起以前,心下感慨,以前那般易羞,如今怎就成了葷素不忌的性子了呢?
謝漼抬手,用指腹輕輕觸著尋真的臉頰。
晚上,尋真想起一事,忽然對謝漼說:「我收到你的信了,不過還沒來得及看,就發生了那事……你那封信里寫了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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