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真看見坐在自己前面的人站起身。
紀慎。
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那人開始作答,尋真聽著聽著,便知道了夫子剛才提的問題,大概是——本朝以文治國,教育一事至關重要。當下官學與私學各有利弊,教學內容卻與實際需求脫節。依據《禮記》中的教育理念,探討如何優化教育體系,培育實用型人才。
尋真心想,這問題她會啊。
首先強調以「化民成俗」為教育根基,在此基礎上豐富教學內容,不可局限於四書五經,可增設一些實用學科,比如算術、天文、地理等。教學方法需因人而異,因材施教。依照《禮記》的標準,選拔品德、學識、教學能力兼備的人當老師。最後再講,教育不能與社會脫節,要多多關注民生,不可一味拘泥於書本知識,要積極貼近生活實際。
她發現紀慎的答案與自己的差不多,只有一些細微的差異。
趙崇立滿意地點點頭,抬手示意紀慎坐下:「廷秀講得很好,」
尋真盯著那人的背影,想起來了。
紀慎,不就排名榜上排第一的那個人嗎?
「甄善美。」尋真又一次被夫子點到名字。
尋真:「……嗯?」
趙崇立:「你可記下了?」
尋真心裡有些憋屈,但想著第一節 課就頂撞老師總歸不太好,還是低調一點。
「記下了。」
趙崇立:「回來罷。」
尋真回到座位上,夫子繼續講道:「今提此一問,便是要向你們言明……」
尋真聽著,夫子大概講的是,近年來,大周朝災禍不斷,旱災、洪災接連發生,所以,在科舉取士方面,朝廷增設了一些相關內容,涵蓋水利工事、山川地理等知識領域。就比如去年,鄉試策論題中便出現了有關水利工程的題目,會試里也有田畝計算、稅收分配方面的內容,因涉及過廣,致使不少原本才學出眾的考生落第。
這意味著,科舉考試的範圍進一步擴大了。
聽完夫子這番話,學生們的神色愈發凝重,不少人開始唉聲嘆氣。
尋真拖著腮,這事兒和自己關係不大。
放課後,趙崇立朝尋真的方向看了一眼,尋真心裡一緊,聽見他說:「廷秀,來。」
尋真前面的紀慎便跟著趙崇立出去了。
學子們紛紛起身,湧出教室。
此時正值飯點,他們想必是去膳堂用餐。
尋真先去交學費,到了繳費處,得知只需二十五兩銀子,老頭子還真給她砍去了一半的學費,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助教給她指過膳堂的位置,尋真一路找去。當她踏入膳堂的瞬間,裡面明顯一靜,尋真若無其事地走進去。
學費包含了膳食費用。膳堂中央設有餐檯,所有人的餐都一樣,今日有兩個菜,豆腐羹和燒雞。尋真嘗了幾口,味道一般,決定明天起還是自己帶飯吧。
「……瞧見沒,那人就是院長推薦進來的,連入學試都沒參加,這在青麓書院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兒。」
「院長竟為他破了例,難不成他有驚世才華?」
那人嗤一聲笑:「呸,什麼才華!剛剛先生提問,他半個字都答不上來,我看吶,指定是院長哪個遠房親戚,靠關係混進來的!」
「竟有此事?青麓書院向以學風清正、選拔嚴格著稱,我還一直以為斷不會出現這等事呢!」
「水至清則無魚,罷了,咱們只管做好自己,專心向學,這種人……還是少打交道為妙。」
青麓書院既可以走讀,也能住校,不過大多數學子都選擇住校,畢竟來回往返著實浪費時間,住在書院裡還能多些時間讀書。
但尋真當然選走讀了。
由於尋真沒有參加入學考,再加上她上課偶爾會走神,整個人看起來懶懶散散,完全沒有其他學子那般積極向上的學習勁頭。每天踩著點來,到了點走,也不像其他學子那樣,主動圍上去向夫子請教問題。
這種消極的學習態度,讓夫子們對她的印象便差了,目光掃過她時,完全就是看問題學生的眼神,眼裡滿是偏見。
其中趙崇立尤為明顯。
不僅如此,尋真還察覺到學子們似乎也在疏遠她,總是有意避開她。
回想之前,平日裡和同窗們偶爾還能說上幾句話,維持著普通的同學情誼。相較之下,在這兒,尋真明顯感覺自己被集體孤立了。
尋真心裡雖有些不是滋味,可轉念一想,自己本就沒打算在這兒交朋友,便算了。
甄凌察覺到她情緒低落,便問:「哥哥,可是書院裡出什麼事了?」
尋真望了一圈,院子裡豎著雙槓,擺著幾把尋真親手製作的小竹椅,院子兩邊還種上了幾棵小樹苗。屋內,家具齊全,前幾日讓鐵匠鋪打造的槓鈴和啞鈴也都送來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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