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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漼瞧了一會兒,問道:「此棋如何下法?」

尋真原本緊繃的雙肩,稍稍鬆弛了些許。

走到棋盤前,給謝漼講解了一遍跳棋玩法。

「這玩法倒是新鮮。」謝漼道。

果然謝漼是官方按戳的科考第一名,智力高。

隨便說幾句就懂了。

謝漼:「此棋倒是可用於幼童啟智。」

尋真:……

謝漼抬眸:「真兒可是為恆哥兒所制?」

尋真反應了會兒。

恆哥兒。原身的兒子。

尋真:「呃……算是吧。」

謝漼將剛才他亂下的子一一取出,然後將一罐黃色的棋子放到對面。

「左右閒來無事,真兒與我對弈一局如何?」

尋真:「好。」

謝漼下棋的速度很快,幾乎秒下,看上去完全沒動腦子,雖然下跳棋也不怎麼需要動腦子就是了。

謝漼姿態閒適悠然,斜倚在隱囊之上,尋真糾結的時候,他便單手撐著下巴,在一旁靜候。

尋真瞅瞅謝漼,雖然她也沒把勝負看得很重要。

但是跟謝漼下,就莫名很想贏。

大約半個時辰後。

尋真炸毛了。

兩手肘抵著案,抓了抓頭髮。

為什麼一局都贏不了?!

謝漼還給她一種贏得極其輕鬆的感覺。

因為尋真越玩越上頭,每下一步都要深思熟慮,花的時間也越來越長,謝漼等的途中,還順手拿起一本書看起來。

謝漼執著書:「可還要繼續?」

尋真:「有些累了,不玩了。」

再玩也是輸,還玩什麼?

謝漼整理棋盤,不緊不慢地將鋼珠一顆顆放回罐中,

「此棋用來消磨時光倒是極佳,閒暇之時,玩上幾局,可放鬆身心。」謝漼看了她一眼,「真兒莫要太過在乎輸贏,方才雖都是我贏,不過運氣二字而已。」

尋真:……

謝漼喚來丫鬟,命其取來圍棋。

不多時,丫鬟們輕步而入,擺放好圍棋,又換上新泡的茶,將尋真平時愛吃的糕點一一端上,而後退下。

角落裡的香爐升起青煙,淡雅的香氣瞬間瀰漫整個房間。

尋真發現謝漼這人還挺有儀式感。

下個棋都要先點個香。

謝漼將一罐白子推至尋真面前。

尋真知道古時圍棋規則是白子先行。

但也僅僅只知道這一點皮毛而已。

她看向謝漼,正要說什麼。

謝漼仿佛知道她要說的話:「我知真兒不會。」

「教你便是。」

尋真只能學。

尋真學圍棋,抓耳撓腮的。

對於她來說,這圍棋不算是消遣娛樂的一種,謝漼教的過於複雜了,什麼排兵布陣,下棋如打仗,一招一式皆有深意,聽得尋真暈頭轉向。

尋真不是很想學,硬著頭皮聽。時不時挪一下屁股。

謝漼不緊不慢,落下一子:「真兒自失憶之後,性情猶如孩童,心性浮躁,難以沉下心來。這圍棋之道,最講究心平氣和,以靜制動,學之可修身養性,對你而言,再合適不過。

「暫且收斂心神,仔細看這棋盤。」

謝漼取來黑白數子,在棋盤上布局。

華堂之內,香霧裊裊。

烏木榻上,二人相對而坐。

一人捻子而落,細講圍棋之道。一人雙手交疊於膝,時而點頭。

「夫棋者,以正合其勢,以權制其敵。故計定於內而勢成於外。此乃棋道之精髓,與行軍作戰,異曲同工。昔孫子云『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於營帳之內謀定而後動,方能於疆場之上縱橫捭闔,斬獲先機。」

「棋雖小道,品德最尊。每落一子,便應放眼全局,需思及接下來數子的落點。或搶占要衝,或布下伏兵……」

「真兒且看這一式,此子落下,便與周邊棋子相互支援,形成犄角之勢,恰似軍隊列陣,勇士並肩,互為倚仗。進可攻,退可守……一招一式,牽一髮而動全身。」

這講得都是些啥……

尋真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圍棋知識左耳進,右耳出。

右手捏著一顆黑子,時不時點點頭,嘴裡應著「哦」「嗯」。

尋真聽著謝漼催眠的聲音,上下眼皮直打架。

「……真兒。」

恍惚間,尋真聽到謝漼一聲輕喚,連忙睜開雙眼,眼神中還帶著幾分迷茫。

「嗯?」

謝漼輕嘆一聲,把手中白子放回罐中:「是我強求了,真兒若實在不願學,那便罷了。」

太好了!

尋真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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