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一旁的雅間。
范豈踏入安靜封閉的環境,原本稍稍平復的心緒剎那間又緊張起來,心跳加速。
他定了定神,雙手交疊於身前,深深地作了一揖,行的乃是晚輩對長輩的禮:「是某太過唐突,貿然追來,還望繕之勿要怪罪。」他直起身,看向謝漼,神色鄭重,「某實是心有所向,情難自抑,這些時日以來,寤寐思服,憂心烈烈,實在煎熬難耐。這才斗膽腆著臉追來,忍不住向繕之問詢一二,萬望繕之能為我解惑。」
謝漼受了這一禮,雖不知范豈究竟要問何事,心也隱有幾分猜測。
料想此番范豈所問,大抵有悖於禮教綱常,故而先行這般鄭重其事地告罪致歉。
謝漼道:「懷逸但問無妨。」
第30章 「窺伺」
尋真的確是猜對了。
那天百日宴,范豈口乾,多飲了水,不一會兒,便覺腹內墜脹,尋茅廁解手。
他向僕人問路,那僕人匆匆指了方向,便自顧自地忙活去了。范豈沿著所指之路前行,奈何這謝府宅第恢宏,廊道交錯縱橫,走著走著,竟迷失了方向,一路向西誤打誤撞地到了一處極為偏僻之地。
此處靜謐非常,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好似被刻意從這府邸中單獨拎出一般,顯得格格不入。
范豈正欲轉身折返,卻在路過一處荒廢已久的池塘時,隱隱聽聞一陣清脆悅耳的誦讀聲。
那聲音婉轉悠揚,抑揚頓挫。
很是好聽。
細細聽來,竟是《大學》的篇章。
還出自女子之口。
這聲音勾起了范豈的好奇心,他便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撥開枯草杆。
看見了那樣一幅畫面。
范豈瞧得入了神,之後不慎踩到一塊鬆動的石塊,驚擾了她……
待范豈回去,取出小樓姑娘給他的吃食,置於燭光下端詳。
那外包裝質地細膩,隱隱透著光澤。
對著燭光,旋動,看見光紋如水波般緩緩流動。
范豈頓時明了,此乃砑花箋。
砑花箋的製作工藝繁複,需歷經染色、印花、灑金、描金等諸般工序,而後再經砑光處理,方能使其表面平滑如鏡,光澤四溢。
這般複雜精巧的技藝,非得有能工巧匠,且需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與財力。
故而,此物多為文人雅士、達官貴人所鍾愛,用以書寫詩詞、信件或是書法作品,以彰顯其身份與品味。
尋常百姓家絕不可能消費得起。
范豈出身官宦世家,雖到了他這一代,家道已然中落,不復往昔之盛,然而家中畢竟尚有幾分底蘊留存,他自幼耳濡目染,對於這些珍稀之物自然不陌生,平日裡也是用得起這砑花箋的。
白日裡,小樓姑娘說她是奴僕,他便信了。
如今看來,她分明是騙了他。
奴僕怎會用得起如此金貴的紙張?甚至還隨意拿來包裹吃食?
又怎會誦讀《大學》,還能提出那三問?
思來想去,范豈猜測,這小樓姑娘大約是謝府的哪位千金小姐罷。
尋真是真不太了解這時代的物價。
這時代的金貴物件,在她眼裡也就普普通通。
印花紙,在現代批發買個幾百張就幾塊錢。
哪知道在這裡是個奢侈品。
她覺得這紙好看,要了一大沓。
而且看瑞寶的神情,應答得很利落,不見半分為難。
尋真還想,這時代發展得還挺好,印花紙都做得這麼精緻好看。
范豈這邊,心中卻是另一番思量。
若小樓姑娘是謝府嫡出的小姐,那自己這家世,只怕高攀不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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