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兒道:「我瞧著爺方才似乎並未生氣,還特意吩咐咱們莫要叫醒姑娘呢。」
月蘭輕輕搖頭,神色間透著幾分凝重,道:「爺的性子你還不太知曉,我曾伺候爺一段時日,故而略知一二。爺向來如此,心中所思所想,面上絕不會輕易表露半分。唯有當他有意為之,在面上顯露出一分情緒時,那便是故意釋放信號,好讓旁人能領會他的心思。若是遇著那些個心思愚笨、不解人意的,爺怕是不會再給予半分機會。方才爺面上看似平靜,心中卻不知是何想法。」
引兒若有所思道:「爺許了姑娘貴妾之位,賜予如此大的體面,想來應當也是頗為縱容姑娘的吧。」
月蘭道:「我所擔憂,正是此般。姑娘如此行事,長此以往,恐有不妥。雖說爺現下縱容,可難免有一日會心生厭煩。一旦失了爺的寵愛,在這府中的日子可就難了。」
引兒道:「你說的是,此事確不可小覷,還是儘早與姑娘說清為好。」
尋真一直睡到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臉上,才悠悠轉醒,用完餐食後,月蘭和引兒趕忙湊到跟前,開始給她科普《為妾守則》。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聽得尋真目瞪口呆。
三觀都要崩塌碎裂了!
諸如妾室需睡在床榻外側,以便隨時侍奉。
夜裡,夫主如廁時要在旁服侍。夫主口渴要喝水,也得迅速遞上。
更要殷勤地伺候夫主脫衣穿衣,就寢時萬萬不可背對夫主,需得面向夫君,呈柔順之態。
尋真想起昨天。
她說呢。
怪不得謝漼在床邊站了好一會也不動,原來在等著她給他脫衣服……
兩人繼續說道。
早上,妾室要比夫主提早起身,伺候夫主洗漱潔面,而後憑藉對夫主喜好的了解,挑選當日服飾,為其穿戴、整理衣冠。
用餐時,亦要守在一旁,為夫主布菜添酒,時刻留意他的需求。
……
尋真無言以對。
月蘭說完,道:「姑娘可聽明白了。」
尋真麻木點頭道:「知道了。」
尋真只希望謝漼別來了!
第7章 「可知如何於床榻之上伺候……
見月蘭還有話要說的樣子,尋真:「還有什麼,一次性說完吧!」
兩丫鬟臉面泛紅暈,你推推我,我推推你。
難道還有更跌破三觀的事?
少頃,月蘭輕咬下唇,閉目澀聲道:「姑娘可知如何於床榻之上伺候爺?」
月蘭和引兒曾私下談及,如今姑娘失憶,恐於床笫之事懵懂無知。此刻若不坦言,待姑娘身子全然康復,侍奉之時有所差池,衝撞了爺可就不好。
故而,縱是羞怯,也不得不說。
床榻上?
是她想的那啥嗎?
看兩人臉紅成這樣,應該就是了。
古代做那個還有講究啊!
尋真雖然沒戀愛經歷,什麼限制級動漫和小說都是看過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她故意說:「你剛才說的,我都記住了,睡外面,渴了送水。」
月蘭與引兒對視一眼。
終究月蘭紅著臉道:「並非如此……姑娘,此床榻之事,我與引兒亦知之甚少,待您身子大好,爺要您如何,您順著便是了,切不可忤逆。」
引兒隨之點頭。
尋真佯作不解:「他會要我怎麼樣?」
月蘭低著頭,聲若蚊蠅:「便是……寬衣解帶,鴛鴦交頸之態。」
尋真噗嗤笑出聲。
古人好含蓄啊!
月蘭抬頭:「……姑娘。」
尋真不逗她們了:「有沒有什麼關於解說這床榻之事的圖冊?找幾本給我看看。最好是那種細節畫得比較詳細的。」
月蘭未料到她如此直白,嗔怪道:「姑娘怎不知羞赧,此等物事,我等何處去尋……」
尋真振振有詞:「我不知道具體流程,衝撞了你們爺怎麼辦?」
月蘭躊躇良久,為著主子日後恩寵計,終是應下:「奴婢唯有竭力一試。」
小屋中,兩丫鬟相對而坐,面有難色,為著尋春宮圖之事愁眉不展。
引兒低聲言道:「我曾有所耳聞,書肆中往往會暗中售賣那等圖冊,只消向老闆稍加暗示,或能得之,只當下,你我該如何尋得契機出得府去。」
月蘭:「每月二十之日,我依例皆會隨管家外出採買物什。屆時,可尋個託辭,悄悄離隊片刻,料想無人會起疑。」
至二十日,月蘭捧著一方裹布,匆匆邁入內室。
尋真在案前看書,見月蘭雙頰緋紅,一臉神秘。
視線落在她手上:「你拿著什麼啊?」
月蘭羞澀地將裹布層層展開,露出本小巧冊子。
封面看著挺正常,佳人才子在樹下深情對望,頗具風雅。
月蘭將冊子輕輕置於案上,目光不敢稍有停留,面龐早已漲得通紅:「此乃姑娘先前索要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