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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仍然是分散式的訓練,晨霧未散時,訓練場上已響起零星的兵器交擊聲。費爾南一反常態,難得的沒再偷懶,一直緊張兮兮地跟在她身後:
「你去哪兒?」
「不去哪兒,隨便逛逛,你正常訓練就行不用跟著我。」
「你有什麼周全的計劃嗎?」
「沒有。」
「那我幫你打掩護,理查茲總得看我父親幾分臉色吧!」
「不,你想得有點天真,真要對抗起來那可是皇帝的命令。」
「那你真的有把握不被他認出來嗎?」
芙麗婭勒停戰馬,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費爾南:「我沒有把握。但請你放心,我不會死的。」
她理解費爾南的好心,他的關心更多是出於對朋友最純粹的情誼,這份不加掩飾的真誠不論放在哪裡都是難能可貴的。但這件事她並不想牽扯他進來,她自己能解決。
費爾南僵坐在馬背上怔怔地望著她,少女轉身時眼底迸發的堅毅,令這個慣會躲避鋒芒的少年第一次讀懂了真正的孤勇。
他抿抿唇,終於鬆口:「我明白了。」
巡營官正領著以理查茲為首的一眾執政官們在營地巡檢。
遠處騷動的人群中理查茲公爵那張陰沉的臉若隱若現,費爾南還是忍不住又望向芙麗婭消失在密林間的身影。
是啊,她一定不會死,她分明和姐姐們一樣有著獨當一面的勇氣。
那恐怕是他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
「大人,您要找的究竟是誰?」
幾天時間將近把大半個營地的地皮都翻找過來,卻還是沒有捉見那名少女的半點兒蹤影,理查茲公爵的耐心消耗殆盡,他陰沉著臉對身後一眾隨行官員揮揮手:「分開找,把所有面貌可疑的人員都揪出來,無論男女。」
再順著樹林往北邊找就是邊境了,芙麗婭的蹤跡絕不可能就斷在這裡。
「您找的是中將那位妹妹?」巡營官諂媚地笑笑:「我對陛下忠心耿耿,絕不可能私藏逃犯啊!更何況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姐,能在這吃苦的地方活幾天?」
「是嗎?」理查茲公爵陰測測地看向他:「你最好祈禱她真的不在這兒,否則,你的腦袋可就不保了。」
說罷,理查茲一揚馬鞭,朝向的地方正是密林入口。
枯葉在靴底發出細碎的脆響,芙麗婭穿梭在林間,將最後一支箭矢從獵物的胸口拔下,她垂眸看著指尖沾到的溫熱血漬,心底前所未有的平靜。
找了個地方休息,芙麗婭一邊喝著水,一邊望著頭頂簌動的樹葉。
這條路是進入密林深處的必經之路。
她在等他主動找上門來。
不出意料地,芙麗婭察覺到頭頂樹葉晃動的頻率越來越快,伴隨著洋洋馬蹄聲逐漸逼近耳朵,她迅速警覺起來,蹬上馬鞍向深處隱了段距離。
理查茲觀察著這片被劃分進訓練地範圍的環境,慢慢走進。
一聲急促的馬蹄令他繃緊視線看向聲音的來源,在捉見那一閃而過的身影時,竇生的疑慮促使他去跟近。
在小徑拐折處,那道身影再次閃逝。
理查茲皺了皺眉,牽緊韁繩加快速度。
那人太熟悉這片地形了,每次都在他即將看清面目時迅速找到下一條拐道。
小徑曲折,樹影交錯,那人仿佛與這片森林融為一體,馬蹄聲忽遠忽近,像是一場刻意的戲弄。
不知追了多久,理查茲終於失去耐心,他勒住馬,怒聲喝道:「前面的停下!」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呼嘯
的風聲和漸行漸遠的馬蹄聲。那人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一頭扎進了樹林深處。
猛地,一片密匝的樹影兜面劈來,理查茲本能地閃身避過,下一秒,身前的馬蹄聲停住了。
他惱怒地抬起眼睛,卻又驟然瞳孔緊縮——
不遠處,少女勒馬而立,逆著光的身影纖細卻凌厲,她緩緩調轉馬首,碎亂的亞麻棕發被風撥開,尖削的下巴微抬,那雙幽邃的綠眸幾乎與她身後的翻湧的林海相融。
他苦苦搜尋的犯人、此刻正蔑笑著站在他面前、仰起下巴沖他開口:「好久不見啊理查茲公爵,這次怎麼不尊稱我為小姐了?」
一如既往自尊傲慢的神容,如果不是她那令他憎惡的面目已經深刻骨髓,理查茲幾乎要認不出她的樣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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