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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因恨生愛你不是想贖罪嗎?芙麗婭,愛……

亞瑟蘭用舌尖輕拂自己乾澀的唇瓣,心中感到一陣焦躁。

他回想起前陣子芙麗婭的性情大變,從對自己的非打即罵到如今的平靜乖順,她放棄了折磨自己的手段,說什麼要對他贖罪……

金髮騎士忽然感到脖子上的皮製項圈勒得過緊,讓他開始呼吸困難,只能抬手勾開繃緊喉結的力量,騰出一點不多

的空間。

他的手指緩慢而沉重地摩挲著脖子上的項圈——

文森佐說的沒錯,或許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他憎恨芙麗婭,曾無數遍幻想和實踐殺死她的快感、卻在最有能力和機會奪取她脆弱生命的時候選擇迎合她的親吻和柔軟。

他敏感自己的經歷,卻始終在自主潛意識的牽引下選擇保留這條象徵他身份的枷鎖。

他總是一遍遍地否認自己並非芙麗婭的狗,卻忘了、他早就害怕去正視自己內心深至靈魂的真我。

亞瑟蘭喉結滾動、表情少有地變化。

他的鼻腔深處發出一聲低沉而苦澀的嗤笑,那聲音仿佛在無情地嘲弄著自己那無常的命運。

就像那局卡牌遊戲,他手中握著兩張扭轉自己局勢的特殊牌,卻被芙麗婭的一張皇帝牌溫柔地摧折了。

他為自己築起的那道高牆,頃刻間轟然瓦解……

他難以承認,他是心甘情願。

但這股仇恨已然紮根在自己的心裡,無法被消弭,轉而以一種扭曲的姿態狂野生長,如同蔓延的毒藤、緊緊纏繞著他的靈魂。

芙麗婭……

你不是想要贖罪嗎?

芙麗婭,那就愛我吧。

用你的愛、來泯滅我的恨,用你的吻、來吻除我的刺,用你的靈魂來與我共築牢籠、生死同囚。

他會像惡鬼般瘋盯爛纏,死後也要化作蛆蟲攀附她的屍骸,死神也無法將他們分開——至此,她將永遠永遠也無法逃離他的陰影。

亞瑟蘭從口袋裡摸出一對耳環,那是與他那雙眼睛如出一轍的顏色。

芙麗婭夜裡睡得很不踏實,平日裡那股糾纏她的視線此刻如有實質般化作綁縛她身體的繩,把她拖進無盡的噩夢裡。

她又夢回昏迷的夜晚,口乾舌燥、無法掙醒。

在荒蕪的沙漠裡,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前行,烈日炙烤著她的意識,恍惚間她看到風沙中隱越透出一座古堡的輪廓。

她太缺水了,她一定會渴死的。

可古堡中空無一人,只有無盡的迴廊和緊閉的房門。

「有人嗎?——」少女沙啞的聲音無限迴蕩開來。

層迭堆砌的台階之上,一把王座靜佇。

王座上似乎有人,但她的雙目早已被風沙迷亂,只能憑藉著模糊的輪廓,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那裡逼近。

「水……」

終於得以接近,芙麗婭伸手抓住那人的冰冷衣角,得到一絲紓解。

一點冰涼撫落在她的腕骨,酥酥麻麻地將她攥住。

那人的體溫讓她感到無比的舒適,於是她變成一支菟絲花,伸出纖細的觸鬚,貪婪地絞纏著那隻手。

她將臉貼在他的手背,撒嬌似地輕蹭。

古堡的主人發出一聲輕笑,倏地用力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抱進他的王座里。

芙麗婭的後背緊貼他的胸膛,高溫帶來的折磨瞬間被驅散,身體舒適得輕微顫慄。

視線被剝奪,只余那人手心殘涼的溫度。

她在他的懷裡如同一隻被隨意折騰的漂亮玩偶,關節被擺弄著,脖子扭轉向他。

古堡主人寬大的手蒙著她的雙眼,用低低聲音在她耳邊拋出誘惑:

「留下吧,我可以為你提供享之不盡的生命之源,只要你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

她殘存的清醒意識被他的氣息圍剿。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空氣忽然變得黏稠起來。

被奪走的視覺讓芙麗婭的觸聽無比敏覺,她感受到台階下有東西正爬上來,附著上她裸露的足腕,黏糊而濕滑地、輕輕在她的肌膚上摩擦,細微的電流沿著她的神經傳導入大腦。

然後她的唇被什麼咬了一下,渴望已久的水源蠻橫地擠入口腔,不夠、完全不夠………她的腦袋開始不聽話地亂動,從被動地承受變成主動地索取。

她的主觀視角猛地突轉,眼前的畫面忽然開闊起來——

她感覺自己又重新站在古堡外,下意識地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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