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良馨、李茅和鍾雪蓮分別將綬帶、榮譽證書、袖章、獎彰,最重要的是一沓獎金,一個接一個送給常莉時,主席台下頓時「哇」聲一片。
每個人的眼裡都迸發出強烈的羨慕與渴望。
良馨當著大傢伙的面,公開隆重表彰常莉的創新成果,立下這個典型標杆,就是為了營造「比學趕幫超」的氛圍。
用實際獎金和榮譽驅動全場職工去模仿榜樣典型,讓全廠每一位職工都要抬頭看市場,不能像過去「大鍋飯」的時代,只搶著做生產標兵。
一個標兵能帶動一個廠,一個廠能打開任何一片市場。
畢竟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群眾的力量才是無窮的。
良馨忙完了常莉的事,下午才空出時間找到負責北京開幕式小組組長馮海艷。
「良廠長,需要我通知大家到會議室開會嗎?」
「不用,你先坐。」
良馨將手頭的材料簽了字,擰上鋼筆蓋子,「這事開會也沒什麼可說的,該想的辦法你們都想了,我回去想了很久,武術表演賽我也是要參加的,我決定提前一個星期跟你們一起去北京,我再去試試看,能不能說服老拳師。」
「真的?」
馮海艷驚喜道:「良廠長要是去了,樊師傅肯定不可能連門都不開,最起碼得見一見你!」
良馨笑了,「我以為你會說,我去了肯定能和老師傅談成功。」
「我怎麼可能給良廠長施加壓力。」
馮海艷道:「不是我對良廠長沒有信心,是樊師傅太不給人面子了,我們上門好幾次了,他連門都不開,讓人有勁也沒地使,憋屈得很,他不開門,他那些弟子們也不敢點頭參加,還說師父發過話了,誰要是想去,先離開師門再去。」
「聽起來是個倔脾氣。」
良馨道:「既然樊師傅在民間名氣大,不管是功夫還是地位都受人認可,我們就再多跑幾趟,實在沒辦法的話,只能算了。」
馮海艷點頭,「雖然樊師傅是北方拳種的代表人物之一,要是能把他請來當評委,可以增加一定的影響力,也可以吸引更多人來參加,但摔跤前
輩、體委代表和其他武術名家,我們全都已經談好了,良廠長,他要是還那麼一點面子都不給,你也不要委屈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低聲下氣去求他。」
良馨笑了一聲,「好,我知道了,表演賽即將開始,一定要注意安全問題和傳統禮儀,記得我們是重在表演,不是真的比賽。」
「明白。」
傍晚,良馨坐著李茅開的車回到了師部大院。
剛下車,就看到陸衝鋒站在門口,來回踱步張望。
看到她的一瞬間,大步走了過來。
「今天怎麼這麼晚。」
「今天有職工大會。」
陸衝鋒將良馨手裡的布袋接了過去,「我做了焦溜丸子和酸辣白菜,西瓜也放到冰箱裡了,就等你回來吃飯。」
良馨和路過的家屬打了招呼,「我想吃黃瓜。」
「菜園裡結了那麼多黃瓜,回去就能摘了吃。」
走到上坡,陸衝鋒託了一把良馨的胳膊肘,看到有人走過來了,又將手鬆開,「你想怎麼吃?涼拌、生吃還是炒著吃?」
「天氣太熱了,就是吃不下熱飯,才想吃黃瓜,當然是生吃了。」
陸衝鋒側看著良馨,「心情很好?」
良馨詫異看他,「我又沒笑,哪裡看出來的我心情很好?」
「你心情好不好,我要是感覺不到,我這丈夫當的也太不稱職了!」
「……又來。」
陸衝鋒臉上出現笑意,看到前面有幹部來了,立馬又繃起了臉。
良馨忍笑。
等幹部走過去了,陸衝鋒又問:「廠里有什麼好事了?」
「算是吧。」
良馨把常莉的事說給他聽,「我要是心情好的話,可能就是心情好在鋪了一條路,立馬就有人邁開了步,還做得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好。」
陸衝鋒認可點頭,「沒人能比我更懂你這種感覺了,家屬工廠能有這樣的同志,確實很令人欣慰,這樣的工廠才能長久地經營下去。」
良馨笑著推開家門,看到嘟嘟正光著小身體坐在鐵皮大盆里洗澡,手裡還拿著塑料小黃鴨在玩。
「媽媽。」
「哎!」
良馨走到院子裡的水池洗手,看著澡盆裏白白嫩嫩的嘟嘟,「你在洗澡呀?有沒有放花露水?」
嘟嘟立馬指向澡盆旁邊的花露水瓶子。
「放了就好。」
良馨洗好手,看到陸衝鋒走進菜園裡去摘黃瓜了,來到澡盆邊上蹲下,「洗了花露水,蚊子就不盯著我們嘟嘟咬了。」
嘟嘟舉起雙手,「媽媽抱。」
良馨接過季大姐手裡的大毛巾,將嘟嘟裹起來,抱出澡盆,來到院子裡的涼床上。
「大姐,把痱子粉拿過來。」
良馨用毛巾把女兒身上的水都擦乾,再擰開痱子粉,剛拿起粉撲,嘟嘟就配合仰起了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