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對他說,畢業想回11師。
陸衝鋒下班去收發室拿到信件後,看著11師想了很久,難道良馨打算要參軍?
他把這個問題寫下來問良馨。
從食堂打了紅燒肉湯汁和兩個玉米饅頭,拿回家泡給小橘和小白吃。
又把小白和小橘天天打架的起承轉合日常寫給良馨。
全國各地大學展開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大討論。
江京大學的討論會同樣展開得如火如荼。
良馨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同學們激烈的爭論,但她懶得參與。
因此,同學們又說她,理智清醒。
下了課,良馨騎著自行車去江京農業大學找盧葦,給她送些糧票。
經過必走的將軍大橋,上橋之前,突然聽到橋洞底下傳來一道略顯耳熟的聲音。
聲音因恐懼而顫抖,像是受到了什麼脅迫。
良馨眉頭一皺,勒住手剎,單腳撐地,下車推著自行車往橋邊走,眉頭一皺,「你們想幹什麼!」
橋洞底下兩名穿著綠色軍上衣和戴著一頂綠色軍帽的男同志慌忙回頭,看清良馨的臉一怔,隨即臉上的慌張褪去,變得一本正經。
「小同志,別誤會,我們是軍區大院子弟,這人之前欠我們錢,好長時間不肯還,我們是在找她還錢。」
良馨看著瑟縮在橋樑邊的女同志,「軍區大院?哪家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們?」
兩名男同志一本正經的臉色突然一變,對視後打量著良馨。
戴著軍帽的男同志反問:「你是哪家的,我怎麼也從來沒見過你?」
良馨突然又看向埋頭顫抖的女同志道:「錢書謠?老師和同學們到處都在找你,你不去上課,在這幹什麼?」
埋著頭的女同志驟然抬頭,看到是良馨,震驚過後,立馬扶著身後的橋洞踉蹌站起來,往上坡跑。
兩名男同志見狀,就想伸手去抓。
良馨突然搖響了自行車的鈴鐺,嚇了兩人一跳。
兩人停了一瞬,錯失了抓住錢書謠的機會。
錢書謠躲到良馨身後,恐懼看著橋洞下的兩個男人。
良馨看著她,「扣子扣上。」
錢書謠低頭看著領扣,臉色一白,慌慌張張扣上了襯衫扣子。
兩個男人反應過來後,立即跟著往上坡走。
良馨突然朝著遠方幾名騎著自行車的人揮了揮手,「林老師,錢書謠在這邊!」
橋底下兩名男同志看了一眼遠方自行車群,臉色一變,止住腳步,並退回原地。
才剛站穩,就聽到一陣快門聲。
「喂!你幹什麼?」
良馨收起隨身攜帶的相機,「我們老師和同學已經來了,再不走等著回軍區大院丟人?」
兩名男同志愣住,對視一眼,同時緊張看著良馨手裡的相機,但更緊張地是明顯逼近的自行車隊。
眼看自行車隊要到了,穿著綠軍裝上衣的男同志,拉著戴帽子的男人往橋洞底下跑了。
良馨拍了拍自行車后座,「先上車。」
錢書謠慌裡慌張坐上車。
良馨將自行車蹬了出去。
後面跟上來的自行車隊,全是二八大槓,很快超過了良馨載人的女式自行車。
錢書謠看著遠去的自行車隊,愣了一下。
不是學校的老師和同學。
良馨沒再去農業大學,順著將軍大橋,一直騎回了軍區大院門口,停下車子。
「這裡安全了,你可以去前面的公交站台坐車回去。」
錢書謠看著大院門口嚴肅的衛兵,咽了咽口水,心下驚訝於良馨居然什麼都不問,「……謝謝你。」
良馨推著自行車就要進大院,聽到錢書謠叫了她一聲,停住腳步回頭。
錢書謠抓著斜挎包的背帶,躊躇幾秒道:「我不欠他們錢。」
良馨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衛兵,將自行車調了個頭,推到錢書謠面前。
錢書謠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我,我是資本家後代。」
良馨表情沒有什麼異樣,很平靜。
錢書謠悄悄鬆了一口氣,「他們是在威脅我,找我要錢,沒有對我做什麼事。」
良馨點了點頭,「那就好。」
錢書謠不知道說什麼了。
良馨道:「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你可以報警。」
錢書謠面色出現苦澀,「我是狗崽子,公安怎麼可能管我這樣出身的人。」
良馨道:「人民法庭已經恢復,公安如果真的按出身論罪,不秉公執法,你可以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