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明天就到了。」
陸衝鋒吮著良馨的下唇,商量,「用我的襯衫墊在你下面。」
良馨不同意。
陸衝鋒繼續討好親她,「一次。」
良馨沒有了拒絕的機會,唇被用力封住,堅硬的胸膛也將她壓得幾乎沒有縫隙。
被窩裡悉悉索索,白色小衣服被丟到隔壁床上。
良馨身上只留下堆捲起來的棉毛衫,身下胡亂塞著白襯衫。
陸衝鋒咬在棉毛衫的小碎花上,「這樣凍不著。」
良馨的手穿進他的頭髮,被天花板的燈泡照得眉心時不時微蹙。
即便沒有棉毛衫,她也不會冷。
陸衝鋒很喜歡將他抱得很緊,與其說抱,更傾向于勒,用那雙肌肉線條緊實的手臂,將她勒在胸膛。
更多時候,她都是背靠著胸膛,咬著他的手臂,通常他怕傷了她的牙,或是有別的心思,會將良馨的臉扳過去,手臂去往別的地方,用滾燙的眼神看著她。
就像此時,良馨咬住嘴唇,不發出聲音,每當這時候,他就會低下頭,撬開他的牙齒,但並不多停留,因為他想聽她出聲。
良馨一旦出了聲,就能感覺他的胸膛震顫,汗水滾燙。
陸衝鋒將軍裝外套拿過來,從前面將良馨裹住,抱著她,貼在她耳邊問:「楊司令要的是什麼?」
良馨頭往後仰,靠在他汗濕的頸窩。
仰起的長頸如精緻的甜白瓷釉,陸衝鋒的嘴唇貼上去,吮吻一圈,緊緊抱住顫抖的良馨,很執著,「是什麼?」
良馨抓緊他的手臂,聽著他執拗粗重的呼吸聲,咽喉被他咬住的瞬間,指甲嵌進他的肌肉里,終是沒忍住:「……自由戀愛。」
陸衝鋒抬起汗濕的碎發,低頭看著良馨的臉,「自由戀愛?」
這個他懂。
良馨為什麼失望?
一次前半夜過去了。
陸衝鋒想到了後半夜。
琢磨出他和良馨確實是沒有自由戀愛,直接結的婚。
大年三十,除夕夜。
良馨睡到下午才醒,側躺在枕頭上,看著窗戶玻璃的五角星冰花,不願意出被窩。
招待所的寫字檯擺著兩個鋁皮飯盒,記起陸衝鋒中午送飯上來,她只想睡,不想起來吃。
大年三十,還上班。
良馨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中回憶起陸衝鋒說師部食堂,晚上會準備年夜飯,大禮堂還會放電影。
套上棉襖,良馨坐著緩了一會兒,才撐床站起來。
正站在衛生間刷牙,門被敲響。
「陸科長家屬,我是前台接待員,陸科長派作訓科席幹事過來,帶你去吃飯。」
「稍等。」
「不著急,你先慢慢來,席幹事在樓下等你。」
有人等著,良馨自然就不能慢慢來了。
新年新氣象。
良馨穿上婆婆給做的新棉襖,草綠色斜紋棉布做的面子和里子,將一直圍的紅色三角流蘇圍巾披在棉襖上。
一身綠、三片紅,軍營里最普遍的搭配,一身軍裝,一顆紅五星,兩片紅袖章。
良馨是一片綠,一片紅,走在營盤裡,引得很多軍人回頭觀看。
待看清她的長相,軍人們的腳步會不自覺放慢。
但都不是無禮的視線,只是一種被突如其來的驚艷,自然而然的多看。
出了招待所,經過大禮堂,再經過幾個訓練場,看到了服務社和大食堂,再往後就是家屬大院。
不是去食堂?
良馨看了一眼熱氣騰騰的食堂,但席幹事腳步沒停,便繼續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了水鄉家屬院,停在茶館門口。
「良馨同志,我先走了。」
良馨:「?」
看著迫不及待遠去的背影,再看向兩扇銅環小門,原先掛在兩個銅環上的永遠牌鐵掛鎖已經不見了,門檐似乎也被清掃過一遍,變得乾淨整潔。
「吱呀。」
兩扇小門被打開,門縫裡逐漸出現一身綠色大衣的陸澤蔚,微弱陽光映照下,與飛檐翹角下紅燈籠合成江南詩境裡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