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阿姨這個人我是非常了解的,思想可一點都比不上我開明,她骨子裡就是個老封建傳統,要是知道了良馨在婚前這麼對過男人,一定不會選她當自己唯一的兒媳婦!衝鋒再怎麼重病,都絕不可能!」
衛遠陽笑了,「照你這樣說,我看良馨在陸家也不會多受重視,媽,之前對於這門婚事,我還有些不情不願,現在我想通了。」
王紅燕看著兒子,也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你哪裡是衝著月季,我看就是衝著良馨。」
衛遠陽只笑,不說話。
「也好,良馨對你什麼樣,我是知道的,衝鋒是個病人,你要是真的能把她哄好,相當於在陸家有個助……」
說到這,王紅燕突然停住,「呸」了一聲,臉露不屑,「算了,就憑她,一個鄉下農民的女兒,能攀上陸家,那就是個沖喜的貨,在陸家怎麼可能會受到重視,我看還是先威脅嚇唬住她,把婚事……」
話還沒說完,躲在杉樹林裡的母子倆,就看到了一輛綠色斑駁的軍車。
車窗半開,副駕駛坐著威嚴的陸首長。
首長專座的後排,只坐著一個良馨。
母子倆同時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兩眼直愣愣看著軍車駛離軍區大院。
杉樹林安靜了很久。
除了落葉嘩嘩作響,沒有人聲。
衛遠陽眼裡重新浮現不敢置信。
王紅燕想張口,卻結舌。
「這……」王紅燕扯出一個嫉妒複雜的笑,「這下有利於你了,只要你能哄好良馨,你和月季的婚事就有希望,良馨要真能在你的婚事上起到作用,那……婚後你在陸家就真的有可能如虎添翼了。」
想到胡鳳蓮剛才給良馨的東西,今天應該是三天回門。
「我現在就去車站找良馨!」
衛遠陽丟下一句話,不顧這些天以來維持的大學老師的氣度,使出渾身的勁往外跑去。
第15章 騷擾已婚婦女
「良馨!」
車站裡,走出三個背著大包小包的女同志,看到出站口的良馨,熱情揮著手。
原本該回娘家的良馨,笑著上前迎接三人,「不是拍了電報,讓你們不要帶任何東西嗎?」
「我們沒帶什麼,也沒什麼東西可以帶。」二嫂將手裡的麻袋放在地上,累得揉著肩膀道:「不知道你突然讓我們來江京幹什麼,又是這三天回門的日子,我們一拿到電報就嚇壞了,但還是往好的方向想,我說黃豆到了北京上海都是好東西,大嫂就裝的黃豆,我又去地里拔了些霜打的小青菜,盧葦帶了你愛吃的干辣椒。」
凍得耳朵鼻子通紅的大嫂,心懸掛了一路,終於忍不住問出口:「良馨,到底什麼事啊?」
盧葦背著干辣椒,上上下下看了良馨好幾眼,小心翼翼問:「不會是……死了吧?」
良馨看到三個人瞬間屏住呼吸,直勾勾看著她,「玩。」
三張臉同時愣住。
盧葦:「什麼?」
「玩,讓你們進城來玩一天。」良馨接過二嫂身上的黃豆,「入冬了,地里沒什麼事,今年生產隊又不允許搞任何家庭副業,想著你們進城一天,也不耽誤幹活,就叫你們來玩了。」
「怎麼沒活,我是一隊的飼養員,咱隊裡的牲口都得我喂,我還得撈沙子,割柳條編筐,我還得讀書,還得去西邊大河裡撈魚……」
良馨突然抓過盧葦的手,手心全是厚厚的繭子,手背五根手指全都開裂,才剛入冬,陳年凍瘡就全都復發了,又摸了摸她的肩膀,入冬了,她還穿得很單薄,一件縫滿補丁的藍褂,底下是缺了袖子的棉襖,因為沒了袖子,就成了馬甲,馬甲下面是夏天的返銷棉襯衣,隔著襯衣摸到了腫得像饅頭的肩頭,上面還有結了又脫落反反覆覆的血痂。
「你每天早飯都不吃,就要先挑上兩大缸的水,哪怕是陰天下雨也照挑不誤,吃一碗芋頭干稀飯,就得淘淨、鍘碎上百斤的飼草,再一趟又一趟給牲口加料,寒冬臘月,你還得一遍又一遍下大河撈沙子,偷養雞鴨,深更半夜,守著牲口旁,讀書寫字,寫完了還要背著人做各種手工活,日日不停干十幾年了,休息一天,玩一玩,不行嗎?」
「玩什麼?」盧葦跟在良馨後面,「打撲克牌?那幹什麼要來江京,地里不就能玩?」
良馨在心裡微嘆一聲。
槐花大隊的人,很多人最遠的地方就是公社,從出生到老看到的人,過的都是窮日子,最大的幻想不過就是頓頓白面白米飯,頂天了就是每天都能吃上一頓肉。
「良馨,你真沒事吧?」
下了公共汽車,到了城中心,大嫂還在不放心的一問再問。
「真沒事。」
良馨拎著富春麵粉走進文化宮隔壁的向陽飯店。
向陽飯店是老牌國營飯店,幾張大圓桌零零散散坐滿了一半,良馨跟人商量,空出來一張整桌子,讓三人坐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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