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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衡花了好些時間才將藥配齊,等製作出一批杜仲膏藥貼已是四月。膏藥貼一做好,蘇衡便派人告知了歐陽修。歐陽修如約前來,但是臉上卻眉頭深鎖,神色不虞。

這是怎麼了?蘇衡微微不解。

歐陽修甫一坐下便深深嘆了口氣:「小衡,你這批杜仲膏藥貼可用多久?」

「夠用一個月。」蘇衡答道。

歐陽修搖頭:「恐怕不夠,可夠再做多兩個月的量?」

蘇衡聞言一頓,聯想到近來傳聞,猜測道:「您可是快要離京了?」

歐陽修苦笑點頭:「不錯。」

第76章 第76章惠民南局

「這膏藥貼,每次用五片,分別敷貼五處穴位,懸樞、命門與腰陽關為主穴,次次都要貼,這裡的腎俞、氣海和大腸俞穴三處穴位,每次選兩處敷貼,輪換著來。」蘇衡一邊為歐陽修帶的貼身侍從示範,一邊教他如何找准穴位。

「是。」那侍從邊聽邊拿紙筆記下。

「如今正值春季,每次敷貼二至三個時辰,等到了夏日可以將時間縮短為一至兩個時辰。這期間要記得提醒你家大人注意保暖,切勿再受寒。」

「是!」

交代清楚杜仲膏藥貼的用法,蘇衡目送歐陽修的侍從踏上後門不遠處的觀橋離去,方回至觀中。思及近來風聞的市井議論,蘇衡不覺蹙起眉心。

「乖徒兒,這是怎麼了?是誰招惹你了還是清風那臭小子又開始鬧騰了?」貴生道人見蘇衡回來時一副面沉如水的模樣,不由問道。

蘇衡緩緩搖頭:「沒什麼。」頓了一下,他又問道,「師傅,我聽說因為新政陸續實行,損害了不少人的利益,現在就連坊市之毀謗新政的言論也日漸增多。而朝堂上斥責范爺爺和富叔叔他們結黨營的言論又興起了。」

貴生道人聞言瞭然,向蘇衡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坐下,三言兩語解釋不清,坐下飲茶慢慢說道。

「乖徒兒,你可曾聽過《慶曆聖德詩》?」貴生道人端起茶盞,撇了撇浮沫,慢悠悠問道。

「自然」,蘇衡點頭,「石守道的這首詩傳播甚廣,就連遠在眉山的軾兒都從先生處聽到了全詩的內容。」

當時,蘇衡回家小住,蘇軾還問他知不知道詩中提到的范、韓、富與歐陽等人,尤其是在邊關有沒有遇見過范仲淹與韓琦。蘇衡也是聽到蘇軾問起,才陡然想起自己之前寫的家書中竟從未提及范仲淹等人的名姓,只以官職稱之輕輕帶過,或以「叔」「伯」等字眼稱呼,因此家中還不知道他與范家相交甚篤,與韓琦也有交情。

不過,既然之前未提及,事後突然提起,也有些奇怪。蘇衡與他們一開始是醫者與患者的關係,熟悉之後又處成長輩與晚輩的關係,僅此而已。再加上某種惡趣味,蘇衡當時只將范仲淹在邊關興屯田、堅堡寨、鑿水井、聚眾羌等事跡告訴蘇軾,卻把自己在其中發揮的作用隱去了。

「范相公真厲害,要是我能有機會見上一見就好了。」蘇軾目露仰慕地嘆罷,旋即又皺起兩條濃黑的眉毛,「那個夏竦只知迎合上意,阿諛奉承,傾側反覆,就是個大奸人!」

回憶至此,蘇衡忽然明白了癥結所在:「想來,是石守道在詩中一味稱頌范爺爺和韓叔叔他們,還將夏大人等朝廷重臣斥為奸邪,褒貶太過,反而誤事。官家該不會真的相信范爺爺他們結黨營私吧?」

貴生道人哂然一笑:「石守道《慶曆聖德詩》一出,朝野譁然。官家面上還是信任范公等人的,然而朝堂上說的人多了,懷疑的種子自然也慢慢種下了。若是再給一點水,估計便要生根發芽咯。」

「是不是歐陽叔叔做了什麼?」沉默片刻,蘇衡問道。

貴生道人玩味地笑了笑:「歐陽永叔寫了一篇文章,叫《朋黨論》,文章大意是,小人同利為朋,君子同道為朋,小人至朋為偽,君子之朋為真。故而小人無朋,君子有朋。」

蘇衡捧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他險些忘了,歐陽修的這篇《朋黨論》在也是千古名篇,但他沒想到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寫出來的。

「歐陽叔叔這是將朋黨之事直接擺到了檯面上,與天

子明著叫囂結黨合理,並自詡為君子黨啊……「蘇衡嘆氣。

黨爭之事可做不可說,兩派朝官桌下博弈,歐陽修卻直接掀翻了桌子。《朋黨論》一出,直接給了對手一個明晃晃的攻擊理由,估計這個月歐陽修收到了不少來自台諫官員的「親切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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