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衡上前,替富小衙內把了把脈,篤定道:「富大人,小衙內這病是外感風寒,入內化火,熱極生風,也就是俗稱的小兒驚風。我先為小衙內針刺一番,清熱息風。」
「好好好」,晏氏迭聲答應,緊接著又說,「我這便派婢女去買一套銀針過來。」
「不必麻煩,我隨身帶著針灸包。」蘇衡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長條布包。
「小師兄出來玩還帶著針灸包?」清風震驚。
蘇衡沒接清風的話,取出合適的銀針便用針尖向上斜刺富小衙內的水溝穴。
富小衙內這個病證,若要治好,清熱、開竅、息風缺一不可。水溝穴位如其名,位於鼻柱下人中處,猶如涕水下流的溝渠,斜刺此穴,具有醒腦開竅之功效。有人中風時,略懂醫理的人會衝上去用指甲掐按昏迷者的人中處,其實就是在刺激水溝穴。
水溝穴受到足夠刺激,眼淚會自動從眼眶淌下。針刺了一會兒,見富小衙內果然淚出,蘇衡便收針刺向合谷穴。合谷穴位於拇指與食指中間形似深谷的凹陷處,針刺此穴可以息風鎮痙,小兒驚風針刺此穴療效極佳。
富家大娘子神色緊張握著富二娘子的手,見蘇衡下針毫不猶豫,面色沉靜如水,仿佛也被他的冷靜所感染,惴惴的內心漸漸平靜下來。富二娘子眼裡還含著害怕的淚珠,癟著小嘴盯著蘇衡為她阿弟施針。嗚嗚,這位道長哥哥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阿弟一定會沒事的!
水溝、合谷針刺完,蘇衡又先後為富小衙內針刺風府、大椎、後溪等主治癲狂癇病的穴位,最後點刺十宣、大敦穴直至出血,方才收針。收針後,富小衙內的抽搐立即停止了。
「阿弟好了!」富二娘子吸了吸鼻子,破涕為笑。
「富小衙內現在高熱仍未退去,約一個時辰後方能恢復正常體溫。為鞏固療效,建議大人您明日與後日來五
岳觀,我為小衙內再針治兩次。「蘇衡道。
「好,如此——多謝蘇小大夫,本官……我感激不盡!」
次日,晏氏果然帶著富小衙內登門,蘇衡如約替富家小衙內又針治了兩次。
小衙內在清醒的情況下面對銀針,差點嚇得哭鼻子,幸好有清風在一旁做鬼臉轉移他注意力,蘇衡才得以順利地施針。也正因此,小衙內對蘇衡有些懼怕,反倒喜歡會搞怪逗趣的清風,隔三差五就會央著晏氏帶他來五嶽觀玩。
京中人見樞密副使夫人經常去五嶽觀,還以為是五嶽觀比京中其他宮觀更為靈驗,紛紛跟風來觀中燒香,五嶽觀的香火竟因此旺盛了一波,此是後話。
陽春三月,韓琦宣撫陝西畢,回京述職。一日,朝廷休沐,韓琦拒絕了同僚去樊樓喝酒的邀請,乘著馬車直接出了內城,往南薰門裡大街東邊的五嶽觀去了。
那同僚甚是鬱悶:「怎麼韓相公也往五嶽觀跑,也沒聽說這五嶽觀出了什麼了不得的真人啊?」
得道真人的確沒有,但是五嶽觀內有位精通醫術的小道醫。小道醫當年在西北邊境游醫時,聽聞韓招討使苦失眠久矣,曾贈予他一盒治療失眠的膏藥貼,讓他每日睡前將那膏藥貼敷於臍窩處。至於藥效嘛,韓琦當日便用了,熟睡酣然,清夢甚愜,從此,愛不釋手。
「小衡啊,你送我的複方琥珀膏藥貼療效顯著,我在邊關就靠著它才能睡個安穩覺。」韓琦嘬飲了一口觀中的清茶,緩緩道。
「韓叔叔,您是思慮過度,勞心傷脾,使得心神失養,故而夜不能寐。這膏藥貼雖然有效,但您也要多保重自身,少思少慮,方為養生之道。」蘇衡一邊說著,一邊為韓琦添茶。
他送韓琦的膏藥貼並不是出自醫書古籍,而是他前世自己琢磨研究出的膏藥配方,主要用了琥珀、遠志和石菖蒲三味藥材。前兩者都是安神藥,具有鎮驚安神的功效,幾味藥配伍,能夠養心寧神,對治療失眠患者頗有良效,他導師也很喜歡用。
「唉,」韓琦搖頭嘆氣,「身在朝堂,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我是一日也不得閒。少思少慮,別說我了,便是范兄也做不到。何況,最近范兄正在籌備科舉改革事宜,估計過些時日朝廷便要頒布讓天下各州縣立學的詔令,科舉法也將重新更定,范兄這個月恐怕連安睡的時間也無。」
朝廷詔令州縣立學,儒生需在縣學中學習一定時間,方能參加科舉,這其實是好事,也有助於人才的培養。至於更定科舉法,主要是更該科舉開始內容,將原來的憑詩賦取士更該為策論取士。如今的朝廷更需要精於治世的人才,而非只會吟詩作賦的文士。不過——
蘇衡垂下長睫,斂目不語。朝廷以詩賦取士這麼多年,突然換成策論取士,那些更擅詩賦的士子定然會鬧個不休。范爺爺他們估計又要頭疼了。
「先不說這個了,小衡,我最近覺得肩頸不太舒服,尤其是低頭對著桌案對久了,肩頸就特別酸疼。你有沒有什麼治療肩頸痛的膏藥貼?」韓琦揉著脖子問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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