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身體很健康,沒什麼大礙。」蘇衡道。
「那我便放心了。」魏氏鬆了口氣,又道,「你與你師傅難得回來一趟,今晚就在我這兒用飯吧,我給你們做臘肉燜飯吃。」
蘇衡還未出聲,狄詠就已經高興地拍手:「太好了!阿衡,你有口福了,我阿娘的臘肉燜飯可是一絕!」
「昂!」魏溪也跟著點頭應和,也不知她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蘇衡師徒此番回延州只打算小住兩三日,因此並沒有大費周章地去租賃屋舍,而是在離狄家最近的一家客店住了下來。兩人輕裝簡行,並不想驚動延州的熟人。但沒想到次日,延州軍營的「包打聽」韓軍頭就登門了。
「唐大夫,蘇小大夫,你們回來了也不和營里的兄弟們說一聲。要不是城門麵攤的曹大娘看見你們了,俺還不知道你們回來了呢!」韓軍頭大著嗓門說。他此次拜訪,一是為了敘舊,二是來替人送請帖的。
「龐知州想見衡兒?」貴生道人接過請帖,詫異道。
「正是!」韓軍頭點頭。
貴生道人問蘇衡:「乖徒兒,你認識龐知州?」
「不曾見過。」蘇衡答道。
「這就奇了……」貴生道人納悶道。
但無論如何,既然知州有請,蘇衡也沒理由拒絕。
龐籍與范仲淹年紀相當,也已年過半百,鬢生華髮。他約蘇衡見面的地點不是遍值松柏的知州府衙,而是一個小茶攤。
小茶攤坐落在一座城郊的小土丘上,別看它位置偏僻,其實視野極好,風景甚美。人坐茶攤中,悠哉飲茶,白雲在天,田壟在野,仰觀天上雲捲雲舒,俯瞰秋田麥浪翻滾,怎一個愜意了得。這位龐知州很會挑選地方。
蘇衡從容地向龐籍行禮,不見絲毫忐忑。龐籍細細端詳了一番眼前俊秀清雅的少年,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讚嘆。
「蘇小友請喝茶。」龐籍語氣平和,眼含笑意。
「多謝龐知州。」龐籍並沒有開門見山地直接切入正題,而是慢條斯理地請蘇衡飲茶,蘇衡年方八歲,卻比八十歲老叟還要坐得住。龐籍遲遲不進入正題,蘇衡也不著急,只安靜地陪他飲茶。
「近年來,戰事頻仍,延州的知州也更換得頻繁,說起來,老夫應當是你在延州見過的第三位知州了吧?」龐籍微笑道。
「是。」蘇衡頷首。
「你可還記得第一位?」龐籍不急不緩地問道。
「記得,是張大人。」蘇衡頗有耐心地陪龐籍兜圈子。
龐籍聞言淺笑點頭,端起粗陶茶碗慢慢嘬飲。兩人之間又安靜了下來,惟有深秋的風徐徐拂過,吹來田壟上麥穗的香氣與農人豐收的喜悅。
「張誠之有六女,其中的三女嫁給了一個弱冠及第的青年才俊。只可惜,這青年被朝廷授官不久便遭逢生母亡故,他只好辭官,攜妻回鄉居喪。張誠之卸任延州知州後,曾去看過他的三女兒同這位三女婿。」龐籍突然開始講起了張存與他女兒女婿的故事,蘇衡不明所以,默默聽著。
「他那三女兒當時正患病,偏偏鄉下清苦貧瘠,去醫館配藥都配不全。張誠之卻於此時掏出一個包袱。眾人一解開,那包袱裡頭竟滿是配好的丸劑膏藥。鄉下郎中在包袱里翻找,竟找到了能治張三娘之病的藥丸。張三娘就此得救。」龐籍看向蘇衡,微微一笑,「蘇小友,你可知那救命的丸藥從何而來?」
蘇衡總算明白龐籍這次邀約的由來。原來,是他與師傅贈與張存的那些藥在因緣巧合之下救了張三娘一命。也不知龐籍與張存是什麼關係,否則怎會得知此事。
「晚輩只是感念張大人的關照,故而贈藥聊表心意,不敢居功。」蘇衡謙恭道。
「蘇小友不必過謙。我家小兒的夫人能撿回一命,多虧小友所贈丸藥。」龐籍緩緩道。
所以,張三娘嫁的是龐籍的兒子?蘇衡這般想著,龐籍接下來的話卻推翻了他的推斷。
「我與光兒的生父是多年好友,我視之如親子。這孩子心實,對他夫人一心一意。若是他夫人年紀輕輕便因病去了,對他是極大的打擊。小友贈藥事小,救命恩大。大恩不言謝,日後小友若遇到困難,只管找老夫,我定會盡力相幫。」龐籍承諾道。
原來是好友之子。蘇衡瞭然。就是不知這個「光兒」姓什麼。他對北宋的歷史人物了解不多,只知道最有名的那幾位。龐籍口中的好友之子,總不能是司馬光吧?那也未免太巧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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