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含桃愣愣地望著被撕扯的七零八落的帷幔,後知後覺地發出聲音。
「世,世子。」
嗓音是被肆意擺弄過的沙啞,只能聽到一點點模糊不清的聲調。
沒人理會她,野獸心滿意足地抱著抓來的桃子在沉睡,為了不讓桃子跑掉,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從桃子的身體裡面離開過。
少女逐漸也發現了這一點,難耐地蜷起腳趾,眼神迷離渙散。
桃子會壞掉吧,一定會吧。
她艱難地扭頭看去,他如畫的眉眼舒展開來,近在咫尺,可她被困住怎麼也觸碰不到。
閉著的眉眼是愉悅的,滿足的,但
凹陷的臉頰和被血跡染紅的薄唇異常冷峻駭人。
這一刻的崔世子不是神明,不是人,更像是她夢中兇殘的野獸。
只想著粗暴地殺戮,沒有絲毫溫情。
見不到世子的這幾日,究竟發生了什麼啊?
薛含桃吸了吸鼻子,忽然有些難過,血腥氣這麼重,世子一定是受傷了。
他的傷在什麼地方?她努力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想要查看,卻是白費功夫。
然而這時,房屋外面傳來了急躁的腳步聲,還有方大哥的聲音。
他詢問,世子有沒有在這裡。
薛含桃用盡所有力氣回答他,微不可聞的一聲「是。」
世子就在這裡,滿身的血腥氣,他還消瘦了許多。
片刻後,腳步聲重新響了起來,這次是離開的聲音。之後便是長久的寂靜,中途薛含桃隱約聽到了阿凶的一聲狗叫,可是很快就消散在空氣中,讓她恍惚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這一方天地似乎被人遺忘了,只留下她和世子依偎在一起的軀體。
薛含桃動彈不得,加上體力耗盡,慢慢地又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晚上,房中燃著蠟燭,月光灑在窗邊。她坐起身,血腥氣變作了乾爽的香氣,還沒出聲,崔世子穿著一襲墨色衣袍朝她走過來。
「我讓你買的烤栗子呢?睡了這麼久是不是想拖著賴過去?」
「還有這本《金剛經》,小桃子,你能否為我解釋一下,怎麼其中的筆跡有我的影子?」
兩個問題猝不及防地向懵懂的桃子衝擊,她張了張唇瓣,已經可以發出聲音了,但愣是一個字不敢說。
眼前的人是幻覺嗎?一直濃郁縈繞在鼻尖的血腥氣也是假的嗎?
一雙手顫抖著捂住自己的眼睛,可很快就被挪開,薛含桃聽到他夾雜著嘲弄的一聲輕笑,「以為裝作看不到就能糊弄過去,你真是越來越不老實了。」
「我…我,烤栗子吃掉了,書也是隨便抄抄,看錯了,一定是看錯了。」她結結巴巴地解釋,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看錯了。
崔伯翀靜靜地俯視她,不說話,看著她小心翼翼地伸手過來,扯了扯他的袖子,碰了碰他的手指,終於回神一般光著腳從榻上下來抱住他的腰。
「我說過,我會一直在這裡。」薛含桃興奮地忘記了身上所有的不適,說兩幅畫作賣了十五兩銀子,說買的烤栗子刷了蜂蜜,說謝謝他對堂姐的幫忙,說她吃了很多頓的披霞供……
她很高興,似乎籠罩在她頭上的陰霾散去了。
崔伯翀也跟著笑了,只是他的笑意有幾分玩味,「聽起來這幾日你過的很好。」
沒有他,桃子並不會枯萎。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呼吸驟然急促,眼神落在了她細弱的脖頸處,若是,若是!
「其實,也沒那麼好。」她仰頭,對上他一片墨色的眼睛,小聲問,「世子是不是受傷了?」
「一點舊疾而已,已經好了。」崔伯翀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他曾經說過,要教她活著。
她不願意接受都城那個荒誕的世界,所以她只需要陪他度過最後的一段時日,也不必懷上他的孩子,等到他死了就能離開。
自在地簡單地活著。
「以後不准再抄書,接著作畫。」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顯得有些冷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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