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口詢問,黑暗中崔伯翀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含住了她的唇瓣。
不覺得驚喜,而是驚嚇。
不覺得是驕傲,而是禍害。
文臣可以成為相輔,武將只會被人猜忌,更何況他那樣年輕,立下的功績又無可辯駁。
逃不走的百姓們歡天喜地地為他立長生牌位,正要逃走的天潢貴胄只想他真的變成一個牌位,因為他們成為了貨真價實的笑話。
所以,大勝歸來的他沒多久就遭受了金人的刺殺,沒多久不算嚴重的傷口就快速惡化,沒多久他的父親和姑母就預備著為他準備後事。
最後,是孫醫聖聞聲而來,用手中珍藏的丹藥為他續了命。
僅此一顆。
續來的命終究不長,他還是活不了多久。不過已經足夠他查清真相,金人刺殺是真,有人冷眼旁觀是真,有人在他的藥中動了手腳也是真。
皇帝授意,皇后傳達,定國公崔羿領命,親自送他去死。
崔伯翀當然有恨,可那又如何?曾經的父子親情不是假的,天下也禁不起再動盪。
他只是冷著心腸做回了崔世子。
這一刻,薛含桃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她嘗到了一點血腥氣,冰冷的味道。
於是,她伸出手臂,認真地抱住了他。
桃子是溫暖的,她的血肉也是。
第40章 她從世子的馬車中出來。……
翌日,天陰陰的,又冷一些。
一大早,世子去上朝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立太子的事。不過,薛含桃覺得他的心情應該不錯,因為自己眼疾手快把溫暖的手爐遞給他時,他接過手爐摸了摸她的頭。
「枕邊有個錦囊,是給你的。」崔世子說下了早朝之後他還要去一趟樞密院接待一位故友,讓她不必等他。
「嗯嗯。」薛含桃乖巧地應聲,她今日也要出門呢,按照世子昨夜的話去畫坊試一試。
「帶上羅承武。」他淡淡叮囑了一句。
「嗯!」她不僅會帶著羅護衛,還會帶著阿凶,「若有人敢欺負我,就讓阿凶嚇他。」
聞言,崔伯翀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只是一瞬即逝,他轉身留給她一個挺拔優雅的背影。
薛含桃站在房門處安靜地注視他離開,等到什麼背影也看不到了,她走向大黑狗的屋子,叫了一聲阿凶。
大黑狗聽到她的呼喊,立刻抖抖毛髮從窩中出來,跟著她到更溫暖的大屋子裡面。
「阿凶,你今天吃雞肉還是鴨肉?」薛含桃一邊詢問大黑狗,一邊腳步輕快地去找世子口中的錦囊。
找到了,她懷著喜悅打開,發現裡面是擺放整齊的銅板,數了數有一百個,應該是上次陛下賞賜的福幣。
銅板下面還有一張小小的紙條,言簡意賅地寫了四個字,「買烤栗子。」
「世子真奢侈啊,用陛下賞賜的福幣買烤栗子。」薛含桃小聲嘀咕,眯著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
阿凶也嗚嗚叫了兩聲,一聲是雞肉,兩聲便是鴨肉。
「好,那我讓果兒姐姐對廚房說,今天喝老鴨湯。」
「嗚~嗚~」
「啊?你要吃烤鴨,不行,烤鴨味重容易掉毛,老鴨湯里還可以浸泡菘菜。」薛含桃無情地拒絕了大黑狗,從小院移過來的菜不能浪費。
阿凶不大情願,結果主人告訴它今天帶它出門,它精神起來,進食的時候將討厭的菘菜也吃進了肚子裡面。
用過膳後,薛含桃來到了溫暖如春的書房裡面挑畫,跟著世子學畫一段時間,她積累了不少畫作。其中畫的最好的一幅主人公是威風凜凜嚇跑敵人的大黑狗,臨摹最逼真的一幅是…世子說那是前朝大師之作,名九州定海圖。
薛含桃仔細地將兩幅畫放進背簍裡面,朝眼神哀怨的果兒姐姐揮揮手,和阿凶一起出了府門。
她要去的那間畫坊和書閣相鄰,距離比較遠,一路走過去,果兒姐姐會覺得累。但薛含桃已經習慣了,她把走路當作鍛鍊自己身體的一種方式。
或許在她的潛意識裡還有一個原因存在,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要是自己回到原本的世界沒有馬車坐那可怎麼辦?=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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