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三斤多一些,娘子若都買了,合起來我少要您五個銅板。」夥計熱情建議。
「嗯,都……都要了,幫我包起來。」薛含桃從荷包裡面拿出一角碎銀,最後只換回來一個碩大的油紙包,以及寥寥幾個銅板。
銅板仔細數過,再放進荷包裡面,薛含桃的心就踏實了。
然後,她將油紙包打開一個小口,又向夥計要了乾淨的油紙,用油紙裹起一塊香甜的糕點。
這樣就不會弄髒手指。
「世子您先吃一塊,肯定和昨日的味道一樣。」薛含桃踮著腳尖,將裹著油紙的糕點遞給崔伯翀。
崔世子不疾不徐地接過來,吃完了一塊,又吃下一塊,全程只是動動手指和牙齒。
羅承武守在鋪子門口,看到這一幕,心頭受到的衝擊比世子方才牽起薛含桃的手還要大。
身為世家貴公子,必修之一便是禮儀,當街進食實在有失體面。好歹坐下來,而不是隨便地站著!
「世子,那個……銀霜糕不能當飯吃,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酒樓,您要去嗎?」不一會兒,薛含桃也意識到不妥了,因為糕點鋪子本就不大,世子的存在感又太足,買糕點的人在看他們,路過的人更是側著頭不走了!
薛含桃秘密地吸了口氣,而且,她也餓了,肚子扁扁的。
「隨你。」崔伯翀吃完第三塊銀霜糕,抬腳走出糕點鋪子。
「那家酒樓叫滿香樓,果兒姐姐買過裡面的吃食,我和阿凶都很喜歡。」薛含桃一隻手被他牽著,一隻手拎著重量不輕的油紙包,看到羅承武又遲疑地道,沒幾步路乘馬車去不方便。
「我在此處等著世子。」羅承武的眼力不錯,窺見世子的腳步未變,說道自己不跟著去。
崔伯翀聞言,沒什麼反應,像是把人當作了空氣。
「大人,您可以一起去,馬車請這裡的夥計幫忙看著就行了。」薛含桃還記得這個面黑卻意外好說話的護衛,恭恭敬敬地開口。
「大人?」崔伯翀聽到她對羅承武的稱謂,眯起了眼眸笑看過來。
「……薛娘子,我姓羅,名承武,您直接喚我的名字即可。」關於眼前的小姑娘,羅承武心頭的疑惑雖然很重,不明白她為何從宮中跑出,又為何與世子看起來頗為熟稔,但這些都不妨礙他察言觀色改變對薛含桃的態度。
「這裡的點心聞起來頗為美味,我也想嘗一嘗。」羅承武利落表示他想留下來品嘗點心。
「這…這不太好吧。」薛含桃猶猶豫豫,宰相門前七品官,她知道羅承武肯定不僅是一個護衛一個車夫,自己怎麼好直呼其名。
「你要磨蹭到什麼時候。」這時,崔世子表情不善地挑了下眉,耐心即將告罄。
手上稍稍用力,薛含桃被他拽著往前走了一大步。
她明白世子心情不佳,老實下來,乖巧地指路。
繞過一條狹窄的巷子,再拐到寬敞的大街上,薛含桃停在一座兩層的木頭建築,上面的牌匾寫著滿香樓三個大字。
「世子……」她輕輕喘了一口氣,想說地方到了。
「喚我郎君。」崔伯翀跨過門檻,盯著酒樓內一派熱鬧的場景。
地方依舊不大,擺了六七張的木頭桌子,差不多都坐滿了,空氣中瀰漫著食物的香氣。
父母帶著孩童,朋友相聚在一起,他們說笑,吃飯,飲酒,角落裡還有個說書人,意氣風發地講述著保家衛國悲歡離合。
崔伯翀闔下眼皮,神色冷清,像是這個世界的闖入者。
「小娘子快請這邊坐。」明明是兩個人,酒樓的夥計最先招呼的卻是看起來有些狼狽的薛含桃,「……還有這位郎君。」
夥計引著他們到一處無人的木桌,薛含桃將手中的油紙包放下,趕緊擦了擦凳子,「世……郎君,乾淨的,您快坐。」
崔伯翀嗯了一聲,聽夥計熱情洋溢地報著菜名。
「一道燴鱸魚,一道蒸鴨,再要一碗梅花湯餅。」薛含桃悄悄地看身邊的人,見他坐下後就不出聲,自作主張點了幾道菜餚。
燴鱸魚和蒸鴨還有銀霜糕給世子吃,她自己吃最便宜的湯餅。
沒辦法,她身上的銀錢是真的不豐。昨日才賺來的二兩銀子,給果兒姐姐一兩留作家用,剩下的一兩銀子買了三斤多的銀霜糕,現在只剩下不到三百文。
都城河鮮珍貴,一道燴鱸魚就要一百文,所以……她真的不是吝嗇。
夥計上菜的空隙,薛含桃用桌上的熱水細心地將碗筷都洗刷一遍,等到水幹了,才一臉誠懇地放在崔世
子的面前。
接著燴鱸魚端了過來,她又自然地將其中的幾根大刺剔出,和他說,可以用了。
小姑娘殷勤的舉動暗中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當然,崔世子這等絕世的風姿氣質不可能被埋沒,大部分人一開始還是衝著他來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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