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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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清晨六點的天還沒完全亮起,周圍仍是漆黑一片,便被刺耳的鈴聲打破如此祥和寂靜的場景。
不過鬧鈴沒能持續太久,南斯嶼便抬手摁停,目光落在自己懷裡還沒睡醒的人上。
葉予音是面對著他的,雙手環住他腰間,拿他的手當枕頭,臉頰靠在他的大臂處被壓出一點點痕跡,鼻息輕輕拍打著髮絲,微微搖晃,像是一隻乖巧的小貓咪。
內心儼然滋生起幸福感,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眸底滿是溫柔。
「起床了。」他在她耳旁試圖喚醒她。
但葉予音嫌煩,不僅沒有起床的打算,反而伸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發出噪音。
「你再不起床就要錯過高鐵了。」南斯嶼繼續出聲道。
「別吵。」葉予音惡狠狠警告,眼睛僅僅睜開一條縫。
沒有辦法,南斯嶼只好先起床,再看了眼時間,「你最多只能再睡十分鐘,我先洗漱,等會過來叫你。」
「吵死了。」葉予音順手拿了個抱枕丟到他身上,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南斯嶼反倒失笑。
她小時候的起床氣就很大,現在還是一樣,仿若沒變過。
為了讓她更容易清醒些,他開了盞房間內的小燈,燈光微弱不刺眼,自己動身前往洗手間。
十分鐘後準時出來時葉予音又睡了過去,呼吸平穩,乖得不得了。
南斯嶼走到她身邊,再次拍了拍她的手,「趕緊起來,快來不及了。」
「再睡一會。」葉予音語氣含糊,差點連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誰,又在哪。
「乖乖,再睡下去你就錯過今晚的演出了。」南斯嶼無可奈何,提起她的手稍微將她拉起來,強勢喚醒。
葉予音滿眼都寫著怒氣。
而南斯嶼已經替她抱著她坐直,整理了下她亂糟糟的頭髮,又替她穿上鞋子,「快點,難道還需要我幫你換衣服?」
「……」
葉予音總算清醒。
她之前沒有起床氣的——因為幾乎每個晚上都沒能進入深層睡眠。
昨晚這五個小時睡得太香,醒來的時候才讓她知道原來自己還是跟九年前一樣嬌縱得很。
南斯嶼在確定她醒過來之後便下樓準備早餐,葉予音回到自己房間換了套衣服,而後同樣下樓,南斯嶼已經將早餐擺在桌面上等著她過去。
她開始吃飯時他儼然安排好司機,同時幫她清點需要帶上的東西。
「雨傘,水壺,應急藥品帶上沒有?」他問。
葉予音搖搖頭,「這些沒必要吧。」
「這兩天那邊下雨,你沒帶雨傘怎麼出門?」南斯嶼掃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又沒看天氣預報?」
「……」葉予音無法反駁,她就沒關注過這些。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已經能夠照顧好自己,但這麼看來,距離這個目標還差十萬八千里遠。
南斯嶼老早猜到她會是這個德性,還是由他負責這些事情,最後讓她多帶上一個背包。
早晨七點,準時出門,一切在南斯嶼的安排下顯得有條不紊。
站在門口,南斯嶼伸手牽住剛穿好鞋子踏出家門的葉予音。
「走吧,我的小蒲公英。」
在去高鐵站的一路上,葉予音都靠在南斯嶼的肩膀補覺,南斯嶼也為了讓她能好好休息,單只手護在她的腰間,這種姿勢對他來說很不舒服,沒過一會手臂已經麻了,但他還是這麼保持著過了全程。
分開時總顯得依依不捨。
進站時間就在眼前,廣播不斷催促,葉予音只能最後在南斯嶼唇邊落下一吻,被迫鬆開他的手。
「走了。」
南斯嶼站在高鐵站門口,目送葉予音的身影,像極了送孩子離開的老父親。
「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
「別太忙,注意休息。」
「嗯好。」
匆忙分開,葉予音進站,上了列車,找到自己的座位,將行李放下,一套流程下來已經過去了十分鐘。
列車緩緩啟動,她望著窗外不斷切換的景象,心裡莫名閃過一些分別的難受。
哪有人剛談戀愛就要開始異地戀的。
還在想著,放在面前的手機突然震動,彈出來一條消息。
肯定是南斯嶼發過來的,他那麼喜歡她,分開時的不舍情緒肯定比她還要重。
她仿佛已經能猜到他給她發這條信息的內容,要麼又是不放心叮囑她,要麼就是開始說想她,或許還有可能發些什麼煽情的話表達對她的愛意。
還真是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