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予音輕哂一聲:「我看見了,然後呢?」
「你用這種無恥的手段爭奪這個名額,還有臉笑?」錢雅咬牙切齒,又更用勁抓緊葉予音的領口,仿佛有將她掐死的打算。
但話音未落,葉予音便已經反扣住她的手,指尖陷入她的手背,「怎麼算無恥?藥難道是我下的?你這麼仗義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下藥的那群人,在我這嚎什麼?」
「你看見了!」錢雅氣急敗壞。
「那又怎樣?」
「你憑什麼不揭發那群人,讓任詩韻拿到她該得到的?」
「我憑什麼一定要這麼做?」
錢雅語氣咄咄逼人,但葉予音態度始終冷靜,抽空將她仍抓住她的手甩開。
身上披著的外套掉落至地上,她壓根沒來得及撿起來,錢雅還想朝她侵襲,葉予音煩躁得很,抬腳勾住她的腿,將她完全鎖死在角落。
她一字一句警告:「你既然知道了這件事,那你也應該清楚,當時看見這件事的不止我一個,你憑什麼只找我的麻煩?憑什麼不去質問他們為什麼不揭發?」
「再者,人不是我害的,我沒有義務管這些閒事,你們之間的那些破事自己去解決,不要道德綁架我。」
葉予音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
她是撞見了任詩韻被陷害沒錯,但她沒有一刻想過揭發,因為這件事跟自己無關,她不是會多管閒事的人。
而且,任詩韻因此無法參與終試,那麼她就能順利拿到這個唯一的名額,她也知道這件事對自己有利,還沒有蠢到要把機會拱手讓人。
至於錢雅所說的,讓任詩韻拿到她應得的,這句話便更可笑了。
因為從頭到尾這都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任詩韻所謂的名額是內定的,如果說演出名額是她應得的,那麼難道葉予音就活該成為別人成名的墊腳石嗎?
葉予音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反而可笑的是在自己面前的所有人。
她的成長道路上經歷過無數比這種更惡劣的事情,卻沒有一個人幫助她。
又為什麼要求她去幫助別人。
錢雅一時間啞口無言,找不到反駁的理由,葉予音煩躁的將她推開,懶得再理會她。
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外套,拍了拍上邊的灰,掛在手上。
忍下所有的憋屈,動身往撞球館內過去。
但就在抬頭的霎那間,有個身影鑽入視角範圍內。
她驚愕抬眸,瞥見站在門口的人。
還好,不是南斯嶼,而是秦睿。
她很快調整好狀態,往秦睿身邊過去,語氣已經恢復平靜,「秦睿哥,你怎麼過來了?」
「南斯嶼讓我來接你,他恰好有點事。」秦睿撓了撓頭,又望向那頭還在角落一身狼狽的人,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於是他便直接問:「那幾個人欺負你?」
「一點矛盾。」葉予音回應,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抱著南斯嶼的衣服踏入館內。
秦睿三兩步跟上去,「音音妹妹別生氣,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找我,我要想搞一個人的方法多了去。」
葉予音沒打算多說,只是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好,謝謝秦睿哥。」
推開包廂的門,葉予音一眼看見沙發中央正咬著煙摁著電腦的南斯嶼。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委屈又瞬間傾瀉而來。
秦睿還在周圍說些什麼話,她沒注意聽,直接往南斯嶼的身邊過去,雙手環住他的腰,將頭埋進他的懷中,宛若一隻黏人的貓咪。
南斯嶼因她的動作稍愣,但還是伸手接住她,將她摟得更緊。
並在她的耳旁用很輕的語氣問她:「怎麼了?」
「南哥哥,有人欺負我。」葉予音鼻子瞬間有點酸,略啞著喉嚨控訴。
聞言,南斯嶼臉色一沉,掌心覆蓋在葉予音的頭上,安撫性揉了揉,「發生什麼了?」
柔聲說話的同時他又掃了掃秦睿,眼神中有質問意思,與他的語氣完全是兩個態度。
秦睿聳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他過去的時候見到的便是葉予音將人家摁在牆上威脅的場面,看表情凶得很,也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
包括她方才跟他說話的語氣也始終淡淡無波瀾,哪知道一見到南斯嶼便直接鑽到他的懷裡傾吐。
看來她還是比較依賴哥哥。
葉予音並沒有多說什麼,仍是抱著他,不願鬆手。
那些事情說來話長,又混亂不堪,她沒那個心思去解釋,只是想找個舒適的位置靠一靠罷了。
見她不想說,南斯嶼也沒追問,右手任由她抱著,左手將煙掐滅,遂後單手點著電腦工作。
葉予音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從南斯嶼的懷裡抬起頭,又往他身邊蹭了蹭,安靜的趴在他的肩膀出神。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氣息交纏,能迅速讓人放鬆的雪松香味不斷鑽入葉予音的鼻尖,讓她不捨得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