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滿慈聽著那人的聲音仿佛就在自己耳邊,可她就是困得睜不開眼,「別鬧,困死了。」
她語調帶著撒嬌的尾音,果然那聲音便不再有了。
只是突然的天光大亮,沈滿慈看到那人的臉,那張臉很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
他目光灼灼,眼裡帶著三分柔情。
沈滿慈記得這是對霍昊時的描寫,莫名的,她認定那人就是霍昊時。
加上劇組一直鬧靈異事件,她偶爾也會在化妝間突然找不到簪子,只要學著場務叫一聲,簪子立刻便會歸還。
沈滿慈也沒覺得害怕,想著霍昊時本來就是個愛逗人開心的性格,作為丈夫無時無刻不關心著妻子。
去世的時候也才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孩子,想到這裡,她又是一陣惋惜。
「我看到你了,你要和我說什麼?」沈滿慈對著他說道,可霍昊時卻怎麼也不說話了。
次日,沈滿慈被鬧鈴吵醒。她明明記得自己在浴缸里睡著了,可醒來居然在床上。
一直到化妝間,她都想著昨晚到底是真實還是做夢了。
跟妝的是個老化妝師,經常跟清宮戲。
沈滿慈無聊,便和化妝師聊起昨晚。
化妝師倒是經常會聽演員說自己做夢夢到自己出演的角色人物,但大多都是太過入戲,才導致出現這樣的情況。
可他們這個劇組著實邪氣得很,偶爾還能聽到少年的笑聲。
兩人沒聊幾句,沈滿慈便又困得閉上眼睛。
朦朧的光縷里,沈滿慈看到一個身著玉蘭色西裝的男子,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問道:「你現在還困嗎?」
沈滿慈想著又是正主入夢,但她絲毫不怕,「不困,昨天我不是做夢對吧,是你把我抱到床上的?」
霍昊時回:「你睡著了,我怕你會染上風寒。」
沈滿慈想了想,問道:「前輩可是霍昊時?」
果然,那人眉頭立刻微蹙,語氣里皆是不悅道:「我是霍昊時,你是湄,怎麼能叫我前輩。」
「哦,在你們那個時候。我是不是要叫你駙馬?相公?或者老公?」沈滿慈看他生氣也十分好看的樣子,故意逗趣道。
果不其然,霍昊時眉峰間隱約透著怒意,「湄你學壞了,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沈滿慈問道:「那我從前是什麼樣?」
霍昊時一副思索狀,回憶道:「是個大家閨秀,凡事都要講三從四德。」
他語氣輕柔,在沈滿慈聽來,充滿了寵溺的感覺。
「所以,你是鬼嗎?」沈滿慈支吾半天,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霍昊時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只是霍少爺的一縷魂魄。」
他死後靈魂不安,便一直在世間遊走,我和他走散了,才誤打誤撞見到了你。
「那你還真是鬼呀!」沈滿慈說道。
霍昊時依舊蹙眉,他覺得啟湄變了,變得有些活潑,可他居然還挺喜歡的,「你想把我當成什麼,就當成什麼吧。」
「那真正的霍昊時呢?」沈滿慈又問。
霍昊時若有所思道:「可能早就投胎了吧,但他少了一縷魂魄,估計也不會長壽。我...」
霍昊時還沒說完,沈滿慈便被化妝師叫醒。
醒來的沈滿慈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她只記得夢中霍昊時說啟湄是個大家閨秀,凡事都要講三從四德的形象印在了心中。
她從前只看劇本上寫啟湄生長在皇家,自幼被嚴格教育,但她一直拿捏不好那個尺度。
不知是不是得到霍昊時的啟發,沈滿慈今天的拍攝比以往都要順利,最多也就NG個兩三條,便順利通過。
收工時,場務一看才剛剛八點,比往日都早。
就連導演霍卓言也誇了沈滿慈幾句,她一時得意忘形,脫口而出,「這都是霍昊時的功勞。」
站在一邊的姜越一頭霧水,他有什麼功勞,但還是笑呵呵接話道:「沒事,角色就是要互相成就的。」
「...」沈滿慈沒說話,但心裡想道關你什麼事!
那天回去,沈滿慈泡了個澡便早早進入夢鄉。
想著再見到霍昊時,讓她給自己講一講啟湄這個人。
只是一直到第二天醒來,她也沒夢到霍昊時。
於是這一整天,她像是失了魂一般。好在導演霍卓言前天晚上有事走了。
今天也沒沈滿慈什麼戲要拍,要不然就她這個精神狀態,妥妥要挨頓罵。
霍卓言回來時天空已經披星戴月,他遠遠便看到沈滿慈站在二樓,抬頭看著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