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顏卿眼底卻滿是熱烈和期待, 她一雙眸子黝亮,熱切地回望於他。
像是怕他誤解喜歡的字義, 又改口堅定道:「霍星來, 我愛你。」
霍星來深吸口氣,剛剛還貪戀沉淪的不理智,現下徹底清醒。
他反問:「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霍星來並非質疑沈顏卿所訴愛意的真假,而是在他過往的記憶中。
面前的女孩子一向是個敏感, 且極易安全感崩塌的小女孩。
也曾因為他提出的獨居建議, 不惜犧牲身體, 去爬他的床。
所以結合她剛剛提到為訂婚之事難過, 霍星來本能聯想沈顏卿極有可能是被網絡的風言風語,嚇得搶先一步告白。
「我知道!」沈顏卿卻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在明知禁忌的無人區點燃一場煙火,「我只是年齡小, 但我該懂的都懂。」
「從我們初見,你幫我拿下古箏首席開始...」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被無條件的偏愛,有了承接生命之輕的安全區。
她緘默的心湖,像是被細碎的微塵砸入。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內心已泛起透明的層層漣漪。
「全港的LEDGG屏都是我的照片,在壹京時我被燙手還要彈古箏時的解圍,我走投無路是你在凌晨雨夜到機場接的我。還有太平山頂霍家只獨住過我一個女孩,轉系時必要的在港監護人,也只有你在大庭廣眾之下為我打過架。」
沈顏卿扳著手指,一樁一件地講他為自己所做之事。
也像是在細數,她的心動進程,「別說是因為我叫你的那句daddy,你就真的把我當成女兒養。」
「霍星來,你大我那麼多歲,又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的言外之意。」
「而且世界上也沒有那麼多善良的資本家,會發善心去接濟毫無商業價值的花瓶。」沈顏卿含著一汪淚,話音儘是哭腔,最後低聲說道:「除非你現在告訴我,對我的好都是有利可圖,不然我不信,你對我沒有半點感情。」
看著女孩子已經顫抖的聲音和身體,霍星來的表情卻是始終平靜的,像這一出告白與他毫不相干。
甚至漠然和淡定中,夾雜著無可奈何。
「卿卿,或許你說的這些並不算什麼。」他輕而易舉,推翻自己製造出的所有童話泡泡,「更加不需要你付出愛。」
沈顏卿執拗地搖頭,「不,是你不懂什麼是愛。」
霍星來:「那就是你將感動和愛,曲解了。」
「我沒有!」沈顏卿斬釘截鐵道:「我的愛,是想留在你身邊,稍微距離你遠一點,就覺得好想念。」
「你出差的時間裡,我總是想給你發消息。但我朋友說你這個年齡,會不喜歡被黏著。我怕你嫌我年齡小,才故意打扮很成熟,講話很成熟,看起來很獨立。」
「你送我的禮物,並不是它很名貴我才喜歡。所以我對你,也不是因為感動,才曲解了愛的成因。」
沈顏卿抬手,抹掉眼角即將掉落的眼淚,又熱切且直白地看著霍星來眼眸說道:「霍星來,我對你的感情,就是女人對男人的。」
「現在,你能接受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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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來深吸口氣,像是將這半年所有的疲憊都回憶了一遍。
他其實從前很少出差,甚至離開港島的時間都寥寥。
離開最久的那次,是他和沈顏卿剛從澳灣返港。
卻收到了美國發來的郵件,聲稱確認好的科研人員接連被某實驗室高薪聘請。
就連麥桜,都在一天之內,收到了兩封年薪過億的橄欖枝。
這明顯是有人,故意想阻攔他調查母親性情大變的原因。
他和麥桜自是不甘放棄剛剛組建好的團隊,也不願他們的計劃被幕後真兇探查。
麥桜做不了決定,他只能親自過去安定軍心。
可就在他剛到美國,便接連遭到不知名勢力的追殺。
街頭車禍,攔路搶劫,甚至在某次深夜,一個打扮成醉鬼的人想用玻璃酒瓶襲擊他。
霍星來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於是赤手空拳抓住了醉鬼。
可還沒等他問出幕後指使者的名字,就有子.彈從不遠處的街角朝他射來。
幸而,霍星來有反偵察經驗,才逃過槍擊。
但妄圖襲擊他的醉鬼,卻趁機逃脫。
那時,敵暗他明。
霍星來這才不得已暫時結束美國之行,回到國內。
那一周,他發現自己和沈顏卿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港大的帖子固然具有傾向性,但畢竟是校內網,能鬧得霍氏股票發生異常下跌情況,就只能是有人借力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