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看向耳機連接插頭時,正發現陳茜用衣角故意撞掉她的插頭。
沈顏卿還沒反應過來,不絕於耳的槍聲就像一枚枚子彈穿透她心臟。
沈顏卿眼前頓時漆黑一片,白噪音填充了她整個世界。
深色的天花板更是掉落下來一般,隨即她仰面朝上的倒下。
後腦勺的痛感,是她昏迷前最後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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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性 gang police,release the hostages。」
這裡是星港警察,放開人質。
沈顏卿脖頸倏地鑽心一通,冰涼的匕首利刃下立刻滲出殷紅血痕。
劫匪鉗制著她,再度向後撤退一步。
但不同於三年前的星港文化藝術中心音樂廳的布置,她面前也沒有那位始終持槍守在身邊的警察哥哥。
而是沈君御和景銘珂站在對面,他們像握住了她的命脈,笑著逼問她:「你現在只要答應嫁到景家,嫁給景銘珂,我就同意劫匪的條件,救你回家。」
沈顏卿剛想絕望搖頭,就感覺到冰涼的匕首緊抵住她脖頸大動脈。
可她還是堅定道:「我不!」
生死一瞬間,她將嫁給景銘珂視為生不如死的結局。
沈君御立刻大發雷霆,「你如果不嫁,我們就走了。」
他們以解救她為交換條件,逼她妥協。
沈顏卿怨恨的淚滴順著眼角滑落,然後幾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一聲尖銳刺耳的槍響,尖利的刀柄也瞬時割破她脖頸皮膚。
溢出的動脈血,就像海水瘋狂倒灌堤壩,猩紅咸腥的血液也淹沒過她鼻腔。
沈顏卿便只能緊緊捂著自己的脖頸,可當她想呼救時,卻只被一口又一口的血液嗆的說不出半句話。
直至瀕臨死亡時,她耳邊突然傳來男人焦急的聲音。
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卿卿,卿卿!醒醒,醒醒!」
男人的聲音很熟悉,像是似曾聽聞。
十分沉穩清冷的音色,如山風拂密林,給人安心的感覺。
「卿卿!」
沈顏卿突然深吸口氣,用最後的力氣突破淹沒她的血液,睜開了眼睛。
被淚水模糊的眼睛,在這刻逐漸還原真實世界的清晰。
沈顏卿眨動眼睫,也終於看清了站在自己床邊,一臉焦急喚她名字的男人。
「卿卿?」霍星來一隻手掌托起沈顏卿臉頰。
小姑娘淚眼婆娑的瞳底,仍有驚恐,可直到看到他後,才眉峰一抽一抽的痛哭起來。
「霍星來,你怎麼才來。」她哽咽著哭訴道。
而霍星來的心臟,也像是被回憶的子彈穿透。
繼而在心臟深處,也泛起抽疼。
但看著驚魂未定的小姑娘,他只是抱著她的手逐漸收緊,再緊攥成拳。
沈顏卿縮進他懷中,像是瀕死的瞬間,被神從阿鼻地獄帶回人間。
她止不住的顫抖,但也看清了,她已身處白加道太平山頂的霍家別墅。
霍星來森冷的聲線滿是克制,溫柔哄她道:「卿卿,不怕了,我們在家裡了。」
第30章
去往澳灣的中港碼頭輪渡等候室, 霍星來正正襟危坐著翻看季度報表。
餘墨端著兩杯咖啡進來,向他匯報再有半個小時準時出發。
霍星來只微微頷首,示意他知曉了。
餘墨終於可以坐下好好歇一口氣。
這三年, 每到八月份霍星來就會異常忙碌。
三季度末是金九銜接銀十的關鍵階段, 但也是霍家大少爺霍卓言的忌日。
身為生母的霍嘉祖一次也沒參加過, 霍希甯第一年因悲傷過度入院後, 霍家宗親便多迴避於她。
霍家宗親雖是不滿意由霍星來牽頭主持祭禮, 可也再找不出任何一個比他更具有話語權的人。
餘墨就看著霍星來剛從美國回來,還來不及倒時差就去往霍氏準備。
中午結束各方政商好友的祭拜, 又馬不停蹄地從寶福山陵園直往中港碼頭。
他們今天要去澳灣何家, 按照喪儀,三年喪期結束要同大少爺的生父見禮。
餘墨覺察不出霍星來是喜是悲,但煩躁一定是有的。
因為每年這個時候, 港媒港娛就要翻炒一遍他們兄弟鬩牆,幼子獲勝的舊聞。
這時, 霍星來放在桌邊的手機響起。